孙灼巴不得他们多将就林深时一点,最好是把林总喂得白白胖胖的。她毕竟是个女人,在饭桌上不可能太热络的投喂已婚男性,就只能指望简鹿自己自觉点。
好在简鹿吃归吃,总还是记得要把林深时放在第一位。剩下的时间他就没怎么再动筷子,一心一意给爱人剥虾,直到把林深时那个御用盛菜的小碗堆得满满的才停下。
人被伺候惯了吧,毛病就多。好比林深时,吃饭一个碗,夹菜一个碗,喝汤还得一个碗,绝不混着来。简鹿还就乐意给林深时惯出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他觉得很有成就感。
江宇见场面上没自己啥事了,又老老实实的低下头扒饭,吃完后自告奋勇:“我来洗碗吧。”
他手脚麻利,很快就收拾好了桌上的一片狼藉。孙灼为自己带上这个壮劳力的决定感到无比庆幸,笑道:“你还挺勤快,回头让林总给加工资。”
江宇把碗筷分层摆好,擦干净手,一套流程做完才有功夫回应她:“孙灼姐,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你说。”
“就是吧,我总觉得林总那个亲戚说话语气怪怪的,不太像是亲戚。”江宇终于把自己从进门到现在一直揣着的疑惑问了出来,孙灼看他一脸傻样,乐得不行:“你说关炎啊?”
“不是他,是那个叫简鹿的瘸子。”江宇看简鹿走哪儿都拄着拐,还以为他是残疾人。
孙灼笑得花枝乱颤:“谁告诉你他是瘸子的?人只是骨折,养几个月就好了。”她顿了顿,止住笑意,略微正经了点儿:“不过你感觉没错,他确实不是林总亲戚,他是林总丈夫。”
“啊?!!”江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惊讶道:“男的啊?”
“大惊小怪,现在社会上不是允许同性结婚吗,你还活在大清?”孙灼白了他一眼。
“我不是、我不歧视同性恋,我就,我还以为林总找的是个女的。”太过震惊,以至于江宇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那,那怎么简鹿出院林总不来接啊?”
孙灼玩着刚做的漂亮指甲,漫不经心道:“林总又不喜欢他,比起简鹿,当然是关炎更重要咯——就是我们进门的时候跟林总待一起的那个人。不过嘛,林总还是对简鹿挺好的,这不就喊了我去接他。”
一时间接收了太多信息的江宇有点处理不过来,他想起了在酒吧里林深时摇着酒杯淡漠的话,原来……就是指的这个叫简鹿的人吗?
他的心情莫名的有些失落,就连孙灼喊了几声都没听到,愣是被揪了耳朵才回过神。
“想什么呢?林总要回公司了,快点走。”
孙灼不高兴的跺了跺高跟鞋,说完扭头就走。江宇失魂落魄的跟在她后面,心里头闷闷的,感觉所有的心思都留在了那一晚的清吧里。
他好像……失恋了。
第45章
自从被林深时拉去了一次酒吧, 江宇的魂儿就好像丢在那儿了。年轻人的心是最经不得撩拨的, 哪怕那只是无意识的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都有可能让后者万劫不复。
回去后的第一晚,江宇就梦到了令人血脉偾张的画面,自步入青春期以来从未看清过脸的春/梦对象得以具现化。
朦朦胧胧的白雾中,他一眼就能认出林深时。
江宇忘不了那个在喑哑灯光中泛着一点鲜红的小痣,忘不了从那张好看的嘴唇里吐出的缱绻低语, 更加忘不了清冷中染上些许烟火气的一双浅眸。每一个有关林深时的细节,都让他牢记在心, 像放电影一样循播放。整晚整晚的翻来覆去,彻夜难眠。
他那颗年轻的从未有人停留过的心, 如今住进来一个人, 把地方占得满满当当的,再没有一点空位。
但林深时已经结婚了, 他们之间不可能会有任何结果。
刚刚喜欢上一个人,马上就又要面临失恋的少年心里又胀又酸, 就像那杯一摇就冒出好多泡泡的雪碧。他很不开心, 却没有办法,甚至连喜欢都不能亲自说出口。
简鹿腿脚不方便,但还是拄着拐要出来送林深时,而后者依旧是不冷不热的一个态度。他有点无奈的笑了一下, 嘴里发苦:辛辛苦苦二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这一下还不知道该怎么哄,才能把人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