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听到一声“进。”
一进去,他先是闻到空气里浓度不低的烟草味,夹着点薄荷的气息,然后才见到一个穿墨灰色毛衣的背影。
估计是防他不高兴,梁予辰正伸手把一扇窗户向外推,敞开后才转过身来,架在鼻梁上的镜片泛着微微薄光。
纪潼的确有点儿不高兴,板起脸道:“你都咳成这样了,还抽得这么凶?”
说完走进一看,桌上的烟灰缸里存着好几个烟头,更知自己没有冤枉他。
梁予辰坐回椅子,第一件事就是将烟灰缸拿到垃圾桶边倒了,然后才把纪潼拉到自己身边,端详他手上的茧子,“跳完绳了?”
最近纪潼三不五时就觉得自己心肺功能不够好,买了根跳绳在家锻炼身体,晚上**点总会放着音乐跳上一两百个。
他点点头:“早跳完了。”
“澡也洗过了?”
“洗了啊。”
话音刚落,人已被拉到腿上坐着。
梁予辰侧搂着他,含了他指尖一下:“现在睡觉去?不早了。”
纪潼转过头:“不去,你身上有烟味。”
梁予辰抬起手臂嗅了嗅袖口,似乎的确有些残留的焦油气,从织物弥漫到手指间。
“那你先回房,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纪潼推开他站起来,闹脾气:“我回去就锁门,你今天别想进来。”
说着就往外走。
梁予辰闷笑一声从腰部拦截他,下颌搁在他肩头哄人:“我惹你了?”
“废话。”
“什么罪名?”
“制造废气。”
“大气层都没生气,你就先生我气了?”
他转过身,脖子向后仰着不叫人靠近:“大气层又不像我这么在乎你。”
宽松的睡衣在挣扎间垮了截领子,凹凸有致的锁骨在里面若隐若现,上面还留着几枚没来得及消的吻痕。刚跳过操又蒸过澡的脸还透着红,眸间水光氤氲,叫梁予辰心旌摇曳。
“在乎我还让我睡沙发?”他俯在纪潼耳边低沉笑道。
纪潼不理,推开他就往门口走。他一个健步冲上去,钳住胳膊不松:“真不让我进?”
“不让。”
“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哎你!”
话音未落纪潼整个人就被扛到了肩上。梁予辰一手揽腰一手抱住他的膝弯,把人扛到门外还不忘关灯关门,接着大步流星走到客厅,将他放倒在沙发上。
“喂!”
布艺沙发柔软蓬松,纪潼的背在坐垫上深陷又弹起,还没来得及坐起两只拖鞋就被人脱了下来。
梁予辰俯身压下,月色都被他挡得一干二净。
“不进去也行,你陪我在外面睡。”
纪潼见状伸出纤细的右脚,踩住宽厚的胸膛抵着不让靠近,“想得美。”
可论嘴皮子工夫他什么时候又占到过便宜?
梁予辰捉着他的脚踝反压向他身体,手掌握住他光滑的脚背,刻意逗他:“前天用这个姿势你还喊不舒服不愿意,今天愿意?”
纪潼一听,脸颊噌一下浮起两朵红晕。
前天晚上两人在飘窗上胡闹,他右腿被高高抬起压在胸前,身体海浪般一耸一耸,背在玻璃上磨得又疼又凉,上面下面都不舒服,就只有梁予辰一个人尽兴。
现在被无端提起,气氛显得暧昧非常。
他使劲蹬眼前的肩,想跑又跑不掉,只能奋力翻了个身,变成了趴在沙发上的姿势。
“你烦不烦,”声音闷在三角靠垫里,“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我不舒服……”
梁予辰整个人贴在他背上,手却撑在一边以防压着他,头埋在颈间:“今晚换个姿势,就从后面。”
纪潼的头重逾千斤,怎么都抬不起来:“不要,都说了你身上有烟味,今晚不许碰我。”
“我要去洗你又不让我去。”梁予辰嘴唇在细颈上游移,挪一寸亲一寸,“要碰你你又不让我碰。”
纪潼被亲得身体发软,从尾椎骨往上窜着麻酸,脖子四处躲四处缩,口中仍犟着:“就得给你上一课……”
下一刻领口就被一只大手拉到肩下,湿润的嘴唇从肩侧一路亲至蝴蝶骨,用力吮了一口,就在旧痕边留下了新鲜的印记。
“纪老师,学生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