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盖当晚就去找沈池,给自己请了一天假。
沈池作为长辈还有这部电影的导演,当然还是例行公事一下,问了问严盖请假干什么。
不想这孩子平日里坦坦荡荡,到这时却扭扭捏捏起来久久没有回答。沈池只是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强迫他再多问。
结束通话后,沈池开始一天中刷微博的开始。
知道看见“陆狩回国”、“陆狩为严盖颁奖”的时候,又想起第一次和严盖聚餐时杨导嘴里说的话,沈池倏然明了,心情复杂。
他看起来真的这么不通人性吗?
要谈恋爱可以直说啊!别说谈恋爱,就算陆狩住在剧组里每天探班他都可以好吗?
严盖挂了电话,目光移向蹲在自己多肉面前的人。
陆狩身上穿着他的睡衣,松松垮垮的,露出后颈一大片洁白细腻的皮肤,在光下容易看得人微醺。头发还有些湿,却总是不肯吹,严盖隔着几步,悄然无声地看着他。
他其实也有点迷糊。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喜欢”两个字说出口的,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的就先表了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对他有求必应,直接把人带回家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自己的睡衣给他穿上的。
真的就差没把家里钥匙给他了。
他愣神间,陆狩已然回过了头,也盯了他好几秒,方才问:“在想什么?”
严盖抬眼,没有回答,只是又往前走了几步。陆狩依旧蹲着,不肯站起,拖着腮帮子眼巴巴地望着严盖。
严盖低头看着他,过了半响,方才缓慢地朝他伸出了手。
陆狩顿时笑起来,嘴角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屈起自己的手指,像是和他开玩笑一样拍在他手掌上。
一声轻响,严盖握住了他的手,拉着他站了起来。
严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四十一分了,陆狩却还不肯睡觉,不知道为什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是多年未见无比想念的老朋友,不舍得移开一眼。
严盖把人拉到床边坐下,扯了被子,眼看着就要规规矩矩躺下:“睡觉。”
陆狩还是看着他,摇头:“我看着你睡。”
严盖不理会他,只是默默起身,没多久后,陆狩看着他拿着一条毛巾走了进来。
毛巾忽然覆在他头上,随后是手掌的覆压,陆狩感觉头上逐渐有了温度,而后严盖已经卷起毛巾,在他头发上轻轻搓了起来。
这次僵住的是陆狩。
从前和严盖在一起相处的时候,他有想到过擦头发这种事儿,但他想的是他给严盖擦头发,而绝对不是严盖给他擦头发。
严盖一只手轻轻按在他肩膀上,继续给他擦着头发。
陆狩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叫他别擦了?
不不不,不可能,机会难得。
可是……怎么有点怪怪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恋爱的酸臭?
陆狩胡思乱想了不知道多久,等到他再度反应过来的时候,严盖已经拿走了毛巾,又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他坐在原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还真的差不多干完了。
严盖再进来的时候,再度很自觉地揭开被子,像个乖宝宝一样:“困告告。”
他一边躺下,一边看向陆狩,一双眼睛里面像是笼着烟雾,又像是在问他:“你难道不睡吗?”
陆狩有点兴奋,又有点莫名想笑,动作利索地关掉了灯,到房间瞬间全黑的时候,隔着一层被子直接趴在了严盖身上。
严盖抬眼一看他,黑夜里两双眼睛彼此打量起来,他有些懵,但过了一会儿,还是慢吞吞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搂住了身上人的腰。
感受到他回应的陆狩于是得寸进尺了。
他往前爬了爬,到大眼瞪小眼的距离足够近的时候,方才轻轻地用自己的脸去蹭严盖的脸。
严盖知道他在蹭自己,于是选择闭上眼,任由那片温热在自己脸上蹭来蹭去,包容度很高。
他过去常常睡不着,到方才陆狩爬到他身上时,居然有了莫名的困意,只是一闭眼,竟然便想要入睡。而他也是真的昏沉了,感觉十分惬意,是过去一年未曾有过的舒适。
然而陆狩可不是想让他刚才就睡。
他和严盖之间依旧隔着一层被子,可他却能那样清晰的感受到严盖的体温,呼吸,甚至心跳。
房间里是黑的,这次严盖没有开台灯。他轻轻捧住严盖的脸,往这边凑过来了一些——又努力凑过来了一些,而后小心翼翼地亲了下去。
吻在他的脸上,仅仅是用唇瓣贴上去,一瞬摩挲,而陆狩却觉得,自己为了这一幕,像是已经等上了许久。
盖盖,盖盖。
他的盖盖。
严盖原本有些迷糊,感受到脸上的温热后,下意识地搂紧了陆狩的腰肢,约莫是哼哼唧唧地在问:“怎么了?”
陆狩听得心都软了,换了颧骨继续亲,理所应当答:“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