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堂弟似乎很讨厌他,既然讨厌,为什么又带在身边?”
段烨霖当他是同情心泛滥,往床上一躺,解释道:“还记得战舟那刚过门就死的妻子吗?”
“丛薇?”许杭依稀记得这个名字。
“嗯,那是她弟弟,丛林。”
当初,丛薇和段战舟的婚事,虽然有父母撮合的影响,可也是段战舟自己去向参谋长求亲,让他把他干女儿许给他。按理说,段战舟至少也是深爱丛薇的,丛薇既死了,他即便不善待她的家人,也应该不至于欺负他的弟弟。可是从刚才看,段战舟对丛林简直是深恶痛绝。
看出许杭的不解,段烨霖叹了口气,继续说:“因为丛薇,是丛林杀的。”
何其耸人听闻!
许杭睫毛颤了一下,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扑朔迷离的故事:“他杀了他亲姐姐?”
“是,事后问他动机,他只说是因为喝醉了,可是那天他根本没喝酒。战舟本来想杀了他的,可是丛薇临死前的遗言再加上参谋长的偏袒,硬是护下了丛林。当时这事闹了很久,战舟的脾气你也知道,所以最后,丛林虽然活下来了,但被罚吞碳以作警告。嘴边的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喉咙大概也烧哑了。现在人虽然活着,战舟把他放在身边当下人一样折磨他,算是种发泄吧。”
这故事真是匪夷所思,而且中间太多说不通的点,许杭总觉得很奇怪。
看着这家伙拧起来的眉头,段烨霖忍不住吻了吻,然后抱着许杭一倒,堵上他的嘴。吻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他的事我都不管,你也别想太多了。”
错开一点角度,再度吻下去,一直吻到许杭脸有些憋得发红才停下,埋在他胸口喘气:“过些时间,我要出趟远门,你照顾自己。”
“嗯。”许杭从不问段烨霖去哪里,去做什么。
段烨霖用嘴咬开许杭的衣扣:“我去蜀城。”
许杭浑身僵了一下,段烨霖啃咬他的锁骨,啃完又舔:“你想要什么特产?”
好久好久的沉默,沉默到段烨霖以为许杭出神了,于是在他胸前咬了一下,许杭轻哼一声,然后才开口:“没有。我什么都不需要。”
段烨霖笑了笑,和许杭一起裹进被子里去。
翌日晨起的时候,推开门就闻到院子里新开的芍药香,蝉衣捧着一盆从院子里挖出来的芍药,很高兴地进来说:“当家的,今年绮园芍药开得可好着呢!”
那芍药怒放姿态,粉黄相间,正是钗葶抽碧股,粉蕊扑黄丝,果然比往年的要不错,许杭低下身子闻了闻:“贺州的气候,能开出这样的芍药,已经是难得了。”
蝉衣把花盆摆在屋子里:“我是没见过比这更好的芍药了,当家的见过?”
“蜀城的芍药,是最好的。一花两色,品类也多,有鹤落粉池、贵妃出浴、冰山献玉……花开满城的时候,比丹桂还香得多。”许杭如同陷入回忆一般,脸上浮起笑意。
“被您说得我都心里痒死了,哪个时候定要亲眼去看看呢!”
许杭眼神马上就寂寞下去:“看不到了…已经没有了。”
蝉衣还没来得及问许杭为什么,就见段烨霖带着段战舟从外走来,就赶紧先布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