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杭手里的纱布落在地上,滚走很远。
吻是先从舌尖触碰开始,沿着一颗一颗的牙齿数过去,再卷起撩拨上颚,浅尝辄止,退出来啃咬下唇,复又闯进去,深入舌根。
这种方式让许杭有种来不及咽下津液的慌乱感,手指无意识掐着段烨霖的手背,微微蹙眉。
片刻后段烨霖才松开,微喘着说:“我只在你这儿当土匪,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被我抢走的。”
许杭垂着头,从背后漫上来的另一个人的体温很滚烫,一直温热到他的全身。
他看着地上散乱的纱布,目光游动,没有落点,再渐渐移到门外,看着房梁上的一个蜘蛛网,道:“段烨霖,你总是这么有自信。但愿,你永远都能这么自信。”
段烨霖忽如想起什么,把兜里的东西取出,塞进许杭手里,许杭低头一瞧,瞳孔放大。
那是被丛林扔掉的那只香囊。
“这回,不要再弄丢了。”段烨霖吻他的发,既像是在说香囊,又像是在说自己。
二人此时静和美好,本当是和睦之景,却被一阵刺鼻的烟味给打断了。
那烟味不像是药堂里的药炉子,也不像谁家过了火候的灶台,带着些浓烈的火油味,越发浓郁,渐渐呛人起来。
许杭皱眉,忍不住咳了两声,就听到外头发出炸开锅一般的嚎叫声。
“走水了!快!救火啊!”
几乎是片刻之间,哭喊声、怒骂声、泼水声,此起彼伏。段烨霖和许杭坐不住了,冲到鹤鸣药堂外一看,顿时傻眼了。
那关押着伤兵和土匪的仓库,大门被人锁上,火光烛天,热浪如沸,截然如焚场烧起四垣,神焦鬼烂无逃门!
第63章
这是一场像天罚一样的火,无休无止地向天空蔓延,它与风勾搭纠缠,如一只修炼千年的妖怪,盘踞在仓库之上,可怖而残忍。
大嘴一张,火舌一舔,所到之处发着黑气和浓烟,一片废墟残垣,它的利爪如此犀利,野心勃勃地要撕碎困在里头的每一条生灵。
来来往往多少人,吓得目瞪口呆,贺州城气候湿润,多少年没有着过这么凶猛的火,大家端着大大小小的水桶和锅碗瓢盆来来回回地扑火救人,脸上被熏得黑漆漆的,又被汗糊成一片。
“救命!!!!”
“啊啊啊!开门啊!我不想死!”
“谁来救救我?!好疼啊!”
仓库里,是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喊声。
你有没有听过十八层地狱里受刑的恶鬼从油锅里伸出双手狰狞可怖的哀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