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也都是有理想有追求的人才,干这行的,谁不想做一款长盛不衰的经典好游戏?
可惜,当初徐涓遭受挫折,一蹶不振,他的团队也没能成长起来。
然而,徐涓说完,焦航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似的,不解地看他一眼:“品质?游戏不就是为了娱乐么,流水太低,说明娱乐性不足、不好玩,不好玩的游戏就不是好游戏,还谈什么品质?”
“……”
徐涓差点心梗,在他心里,游戏也是文艺作品的一种,任何作品都分冷门和热门,冷门游戏不等于品质差的烂游戏,但这种话想必焦总听不懂,他也没底气说——除非他现在不差钱。
徐涓心力交瘁,一场会开完,差点去了半条命。
从会议室出来,刚才一起开会的那几个策划也都蔫了,徐涓本想安慰几句,和自己人一起骂骂焦航也好,但他从他们脸上看见了和自己一样的失意,话到了嘴边,便
说不出来了。
年纪越大,越容易感到失意。
“碌碌无为”是一把自残的刀,岁月的车轮越往前滚,它插得越深。
徐涓觉得他和焦航真没话可说,焦航是典型的精英,看他每一个眼神都带着明晃晃的优越感——也可能是他自己心虚吧,对人家有偏见,就觉得人家瞧不起他。
徐涓坐在办公室里玩游戏,就是那款正在内测的新游,当初请了李梦洲代言,投入不可谓不大,不知道公测后能收回来几分成本。
现在他赔不起了。
他一边玩,一边看刚才焦航给拟出的“整改方案”。
焦航明显不懂游戏,但他是商人,很会投机取巧,徐涓一看就知道,他这份方案,基本就是模仿别人的玩法,借鉴别人的成功经验,甚至有些内容就是照抄。
游戏圈互相抄来抄去,不是稀罕事儿了。
但徐涓怎么想怎么膈应,越发觉得他爸把这个姓焦的派给他,纯属折磨他。
徐涓熬到下班,头昏脑涨,离开公司前,把感冒药吃了。
他手机里收到一条消息,是一笔到账通知:五万。
他把他的手表卖了,一个二十多万的名贵表,五万低价卖给二手平台,亏到姥姥家了。
但徐涓实在缺钱,他抹不开面子找别人借,只好这么做。
下班回家,依然坐地铁。
裴聿比他回来得早,徐涓进门时,裴聿正在做饭,他脱掉西装外套,走进厨房,从背后抱住了裴聿。
裴聿正在洗菜,徐涓的手伸到前面,被溅上了冷水。
徐涓没说话,事到如今,他仍然把裴聿当做避风港,不论外面有多少凄风冷雨,至少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担忧,只要裴聿能陪他好好说几句话,他的心情就会变好。
“裴老师。”徐涓在背后亲了亲裴聿的脖子,“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