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都是甜的。

唔，就像吃糖一样。

——扣扣扣。

是有人敲门的声音。

唐白发软的身体一下变得紧绷起来。

顾南望抬起头来。

两人在黑暗中无声地对望了一眼。

——扣扣扣。

敲门声继续。

这次带上了人声：“顾南望，唐白，我知道你们在里面。快点开门！”

还挺耳熟。

顾南望哑声：“……靠。”

他想起一件事了。

早上时候，卫卓给他打电话，问他今晚会在哪里。

他当时正在睡回笼觉，没多想，就随便回了个“来唐白这”。

后面卫卓还说了些什么，他没仔细听。

现在想来，应该是说的晚上来探望他这件事。

然后他没说什么，卫卓就当他默认了。

顾南望深呼了一口气，只得暂时松开“到嘴的糖”，起身开灯开门。

“噔噔噔噔~”卫卓展示着自己手里的一大袋烤串，“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顾南望：“……”

他抬眸，卫卓身后，是拿着水果篮子和几大盒保健品的时柯林。

顾南望抿着嘴，不情不愿地把人放了进来。

唐白已经收拾好了自己，除了眼睛特别亮，脸有些红之外并没有什么异样。

但是对上时柯林略微带着探究的目光，他还是从心底里由生出一股羞臊来。

幸好卫卓将串串盒子递了过来，他便拿着去厨房里装盘了。

时柯林：“我也去帮忙。”

说着跟了过去。

唐白搬过来之后，这是卫卓第一次进这个屋。

摆布倒是没什么变化。

他四周围转了一圈，很快停在客厅的书架前。

唐白的私人东西不算多，书却不少。

大部分都是各种画家的画册，还有专业工具书。

卫卓很快看到了里头熟悉的英文名字。

这个英文名字的作品，还不少，数了数，几乎将这人的作品收全了。

卫卓随便抽了一本出来，放到顾南望面前：“他知道了？”

顾南望摇头。

卫卓惊讶道：“那他怎么收了你这么多书？”

像是怕被听到，说到后面几个字的时候，他声音放得很轻。

顾南望瞥他：“他不知道，但很喜欢grey，不行么？”

卫卓：“……”

还能这么巧？

这踏马是什么神奇的“缘分”哟？

卫卓随便翻着画册：“那你会告诉他么？”

顾南望抽过画册：“你悠着点，别这么乱翻，他心疼着呢。”

卫卓：“……”

是你心疼吧。

卫卓之前还觉得祁鹤说的夸张了，现在看来——

顾南望这一回是真的栽唐白这个小白脸手里了。

这种细枝末节地方都在替人考虑。

顾南望回头看了眼厨房的门：“会告诉，但再等等吧。”

至少等他做好了准备之后。

卫卓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要等等？”、

“我怕他失望。”

“失望？”

顾南望没说话，只抬眼看他，目光很冷。

对上顾南望的眼，卫卓心里咯噔了一下。

顾南望向来很不喜欢说有关他另一个身份的事情，他们这群知道内情的兄弟也极少提起。

卫卓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想要绕开这个话题。

“grey是他最喜欢的画家。”

没想到顾南望解释了：“而且他一直坚信，grey终有一天会重新拿起画笔。”

顾南望张开五指，然后并拢：“我不想他失望。”

卫卓的眼睫一点一点瞪大。

顾南望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如果顾南望愿意再尝试，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但是一想到顾南望竟然是因为唐白想要再次拿起画笔，卫卓心头又涌现出几丝不满来。

说好的兄弟是手足伴侣是衣服呢？

靠啊，真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