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行终于从林斐的侧颈抬起头，转而看着林斐的脸，“那你来猜一猜，我现在想做什么？”

他的脸贴得很近，每一次张唇闭唇，都会从林斐的唇上扫过去。

说话吐出的气息探进林斐的唇缝，带着一股淡淡的黑玫瑰香。

裹挟着黑玫瑰香味的热气一直钻进身体深处，引发一阵一阵的热浪。

林斐迷迷糊糊地想到，裴景行到底什么时候放的信息素？大意了！

“我猜你想睡了。”林斐尽量保持冷漠地答道。

“错了，我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原来不是他想的那样，林斐羞愧得耳根通红，希望裴景行不要猜到他刚才脑子里面都想了什么黄色废料。

裴景行问的问题，肯定不简单，林斐打起精神，誓要想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裴景行缓缓道：“我和应辰，谁唱得好听？”

“啊？”

“《halo》，我和他，谁唱得好听？”

林斐：“……”

问这个问题还至于搞这么多弯弯绕绕吗？害他心惊胆战了这么久？

“我不是说了吗？都好听，风格不同，没法比较。”

“那你更喜欢哪种风格呢？我要你必须选一个。”

林斐人生一大准则就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毫不犹豫地答道：“你的，更喜欢你的。”

“那你为什么不敢在应辰面前说实话？还是说你只是为了敷衍我？”

“都是同学，当面说影响感情。”

“那你和他见一面之后就搬家，不怕伤了我的感情吗？”

“怕，不过这是迟早的事情，长痛不如短痛。”

“这种话，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坦然？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也没给我选择的机会，我在你眼里就是个没有感情、只能等待被你安排的人偶吗？”

裴景行手指收紧，掐得林斐生疼，“你就一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我一直在等你，哪怕你随便编造一个理由哄骗我，我都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是你什么都没有跟我说，甚至一个眼神也稀得给我！”

裴景行用着质问的口吻，说出的话却低到了尘埃。

一字一句，像是利刃一般刺入林斐的心脏。

很奇怪，林斐心想，他最喜欢裴景行，却也让裴景行最伤心。

“对不起，”虽然这句话很无力，但林斐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我没有选择。”

“好……”

裴景行笑着点头，眼泪顺着脸颊落在林斐脸上，“那也请你理解我，我也没有选择。”

说罢，裴景行松开林斐，蜷在一旁。

林斐捡起t恤，悄声出去了。

裴景行坐起来，嘴角翘起，笑意却未到达眼底。

还是走了啊……

他和应辰都错了，太强势会让林斐害怕，太弱势又只会让他得寸进尺。

林斐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打算接纳任何人。

既然他进不去，就只能把林斐拉出来了。

·

回到家后，林斐将裴景行的话想了无数遍。

他心中有两个声音，一个声音说着，他不过是想回家，回到那个人人都知道他究竟是谁的地方。

另一个声音却说，裴景行说的没错，他为了一己私欲，出尔反尔，让裴景行那么难过。

可他总不能为了不让裴景行伤心就留在这里。

裴景行以后和应辰在一起了，说不定和他再也不会联系，那时候他想回都回不去，一定会后悔终身。

裴景受到行的伤害，会有应辰来抹平。

可他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的确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一整晚都是半睡半醒的状态，第二天早上闹铃响起的时候，林斐看着天花板半天回不过神。

习惯性地打开进度条看了一眼，瞌睡瞬间被吓了个干干净净。

他看到了什么！

进度条竟然倒退了？

发生什么了？

啊？啊？啊啊啊？

林斐差点没原地裂开。

他思忖着走进洗漱间，一捧冷水浇在自己脸上，大脑清明些许，掐着指甲开始思考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进度条的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