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给他安排一个贴身照顾的丫鬟,府里的丫鬟大多都是干杂活的,我看盈碧这几天也闲着,干脆就让她跟着晏泽吧。”
宋锦书有些害怕地抬眼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有异议。
因为心里装着事,晚上睡觉的时候晏骋连宋锦书都没有抱,转身用背冲着宋锦书,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宋锦书却是没有睡着的。
他脑海里满是晚上晏骋发火时有些狰狞可怖的表情,他不觉得害怕但是他觉得很陌生,这样的晏骋陌生得让他觉得害怕。
宋锦书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或许是院子外响起了鸡鸣的时候,他连晏骋是什么时候起床离开的都不清楚。
晏泽前一晚才刚被晏骋训过,这会正躲在被窝里想爹娘想得哭,连早饭都是让人端进房间里用的。
宋锦书和晏池也乐得清闲,不用处处依着这个小祸害。
晏骋这一忙就忙到了三月初,临近岳老爷子的生辰,请帖发满了半边城。
作为给岳老爷子定制衣服的布庄老板,晏骋自然也被邀请了,当天晚上换上一套靛蓝色的长袍就赶去赴宴了。
岳家在城北是出了名的富商之家,早些年岳老爷子在江南招兵买马赚了不少钱,家里又有人在朝廷当官,一时风光无限。
晏骋抬头看见镶着金的岳府牌匾,笑了笑,不置一否。
岳老爷子邀请的都是一些达官显贵,晏骋在这些人里反而不够看了,他没有交涉的意思,让身后的管事去跟那些人周旋,自己挑了一个清净的位置小酌起来。
等到酉时,大厅内响起丝竹的声音,岳老爷子这才在丫鬟的搀扶下坐上了主位,笑着跟大家喝了一杯酒。
“承蒙大家厚爱,来参加岳某的六十寿宴,宴席之上,大家只管尽兴享用。”
丝竹声不绝于耳,晏骋不喜与人交流,索性一个人端着酒杯窝在角落里,周围的人都举着杯去岳老爷子面前敬酒,晏骋反倒显得格格不入。
再过半刻钟,奏乐的声音停了下来,乐队抱着琵琶二胡丝弦退了出去,一阵萧鸣,从大厅门前走进一人。
这人穿着一袭白袍,三千青丝尽数拢在脑后用一条白色丝带系着,随着走进大厅的动作,他抬手将肩上披着的白皮貂衣取下挽在臂弯里,漂亮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肤如白雪,唇如红梅,眉如利剑,将原本有些女气的长相描摹得英气了些许。
他再抬眸时,眉间竟也有一颗嫣红的朱砂痣,点缀在靠近左边眉毛的鼻梁上。眼尾用白色的水性颜料顺着眼角勾勒出一只云鹤,栩栩如生。
席上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不少人的视线都黏在了他的身上,只见他走到岳老爷子面前,微微一躬身露出线条优美的纤细脖颈。
“爹,寿辰快乐。”
岳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褶子连成一片,扶着他的手肘让他站了起来。
晏骋听见岳老爷子唤他——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