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骋又从袖子里掏出另一个面人,举在宋锦书面前,掐着嗓子说:“小公子有什么伤心事只管跟奴家讲,奴家保准逗小公子开心。”
面人做工粗陋,好几处颜色都混杂在了一起,面部的表情也有些僵硬别扭,看起来像是新手做出来的。
宋锦书忍俊不禁,拉过晏骋的手,看见他手指上被刀锋割出来的伤口,小心翼翼地去触碰伤口,刚刚碰到又立马缩了回来。
“疼,疼吗?”
晏骋哪里会说疼,能够看见宋锦书笑一笑,他受的这些罪都是值了的。
伸手把宋锦书揽进怀里,大手轻轻揉着宋锦书的发顶,不一会听见怀里传出嚎啕的哭声。
晏骋动作一滞,更加用力地将人抱在怀里,学着娘亲小时候哄自己的法子,让宋锦书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晃着。
“哭出来吧,哭出来就没事了。”
宋锦书哭累了,窝在晏骋的怀里睡着了,
晏骋刚将人放到床上,就听见外面丫鬟说店铺里来人了,他弯腰在宋锦书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转身出了卧房嘱咐丫鬟看着不要有人打扰到他。
宋锦书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各种光怪陆离的光从四面八方蔓延开来,他看见瘦弱的自己站在屋子正中央。
父母正在跟媒婆商量聘礼和嫁妆,他插不进话,只好转身走出了院子,屋子外的路弯弯绕绕,他没走几步就迷路了。
视线一转,又是他跟晏骋拜堂成亲时候的画面,晏骋满脸的不耐烦,就连拜堂也是迫于高堂上父母的压力才抽身从花街柳巷回来一趟。
宋锦书能闻到他身上刺鼻的胭脂水粉的气味,盖头掀开,转眼间他的肚子就已经高高隆起。
晏骋根本不期待自己和宋锦书的孩子,他又喝醉了,被马夫扶着走下了马车,宋锦书大着肚子笨拙地去扶他,却被晏骋一巴掌挥开。
肚子撞到尖锐的台阶边缘,宋锦书立马疼的满头是汗,可晏骋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在赵锦的搀扶下头也不回地进了府里。
因为那一撞,宋锦书早产了。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身下的床铺,宋锦书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孩子生下来。
晏骋不知道从谁那里听到了消息,在孩子哇哇大哭的时候赶了回来,宋锦书疲惫地撑着身子想从接生婆手里抱过孩子。
可是晏骋先他一步,将孩子接了过去。
宋锦书的眼睛亮了亮,嘴唇微微张开,等着晏骋给孩子一个名字,等来的却是晏骋当着他的面把孩子带走了。
“赵锦前些日子痛失孩子,这孩子就过继给他,让他带着了。”
宋锦书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膝盖狠狠地磕在冰凉的地面上,没人知道刚生完孩子的他是怎么凭着毅力爬到房外的。
“孩子……孩子……”
雪覆盖住他的膝盖,他却毫无知觉,伸长了手想要从hc晏骋的怀里抢过孩子。最后狠狠地摔在雪地里,身子冻得冰凉。
梦里的场景真实得仿佛发生过一般,宋锦书紧闭着双眼抓紧了身下的被褥,额角不断渗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