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溪山离山庄不远,坐马车不到半个时辰的车程,宋锦书坐在马车内昏昏欲睡,额头时不时磕在木质的车窗上,印出一条条红痕。
晏骋正在马车内看账本,听见一声轻微的声响,就看见宋锦书头一歪撞上马车墙壁。
轻笑一声,晏骋伸手将他的头揽向自己的肩侧。
宋锦书的鬓间插着一朵乳白色的桂花,因为距离近,淡淡的香气扑进鼻腔,晏骋低头深吸了一口气,指尖轻轻挑起落在宋锦书鼻梁上的细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宋锦书近日来皮肤越来越好,像颗剥了壳的水煮蛋,晏骋每天晚上总是忍不住要捏一捏他的脸。
看见宋锦书嘟着嘴不满地挣扎,这才忍着笑不舍地松开手。
“嗯~”
宋锦书在晏骋的肩膀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安稳地睡了过去。
晏骋僵着半边身子不敢动,只有左手翻着纸质的账本,时不时用笔在上面圈出一些重要的信息。
宋锦书睡得熟,不一会就靠在晏骋的肩膀上打起了轻鼾。
晏池坐在两人对面扭头看着马车外的景色,微风顺着被撩起的车帘的缝隙吹进来。
晏池捂着嘴咳了几声,引得晏骋抬眼往这边看来。
“大哥准备什么时候把哥夫带回家给父母看看?”
晏池一愣,没想到晏骋会突然提起这句话。
他从小就不让父母操心,又年少有为满腹诗书,谁提起他都要夸一句好儿郎。
晏骋算是晏池一手带大的,被自己的弟弟提起婚姻大事,晏池有些别扭地扭头看向窗外,一副要逃避问题的态度。
“大哥从前常骂我不务正业,却没有想到大哥看人的眼光也不过如此。”
晏骋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晏池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地抚上左手手腕内侧的那颗朱砂痣。
因为最近身体状况愈下,那颗朱砂痣仿佛不如从前那边明艳了,几乎淡成了同周围皮肤相差无几的粉色。
“爹娘现在唯一的心愿恐怕就是看见大哥嫁个好人家吧。”
晏骋步步紧逼,晏池不得不抬头正视这位弟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晏骋的目光里早就没有了从前那般的清澈。
他因为身体的原因,错过了晏骋很多成长的时刻。
“我……从来不想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