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2)

惹不起,超凶 玖宝 4476 字 10天前

江漓抬眸,正瞧见趴在矮几上睡得安稳的顾锦知,起身绕到顾锦知身侧,拿了木施上的锦袍给他披上。

就在这时,郁台从外慌里慌张的跑进来,卷着风雪寒气一股涌入:“王,王爷!”

江漓忙对郁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郁台后知后觉,收住声音,站在原地躬身道:“江公子,刚刚从宫中传来消息,长公主殿下从阁楼上失足跌倒,太后跟陛下都去了玉明宫。”

江漓还未开口,顾锦知突然惊坐而起,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郁台急忙解释:“王爷莫急,长公主安然无恙,只是额头磕破了,身体并无大碍。”

胞妹出事,顾锦知自然不能放心,当下便命令郁台备马准备进宫。

江漓跟顾锦婳的关系甚好,理当前去探望。临行前先给宫中请旨,等到天近黎明,江漓才和顾锦知二人乘坐马车一路赶往宫城,直奔安平长公主的玉明宫。

此时的玉明宫喧杂吵嚷,各宫各殿的嫔妃陆续前来问安,太后和皇帝更是至始至终就没离开过,宫女太监前院内院的忙乎。江漓和顾锦知到来之时,各宫嫔妃们都陆续走的差不多了,留下的都是些同长公主交情好,以及皇帝宠爱的妃子。

走进正殿之时,顾锦知发现门口跪着一人,瞧衣着打扮应当是皇帝的妃子。她正襟跪好,昂首挺胸,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气。而她身后陪跪的宫女可就吓得瑟瑟发抖了,完全是一滩烂泥趴在地上不敢动。

进去的急,顾锦知只心不在焉的匆匆瞥了一眼。

屋内站有皇上,皇后,顾云笙,床边上坐着太后,一旁立着几个高位嫔妃,各个一脸担惊受怕,时不时问着床前把脉的太医。

“咦,王兄也来了?”安平长公主精神头倒是好,明明摔了个四脚朝天却还笑得出来。额头上又青又紫还渗着血,雪白的腕肌上满是擦伤,为上元节新换的杏色衣裙也沾满了泥土,头发乱糟糟的披在身后,看起来狼狈不堪。

顾锦知先朝屋内上位者行礼,然后才走至长公主床边,关切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身边的宫女如何当的差,怎就让你失足跌落阁楼了?”

这话一出,远处跪着的贴身宫女连忙扑倒在地,吓得浑身哆嗦。

“才不关巧燕的事。”安平长公主急忙申辩:“若不是巧燕反应快及时抓住我,还抱着我一起从楼梯上滚下去,我可就不止撞破头了。”

顾锦知皱眉:“为何这般不小心?是不是又跑又跳又跟人玩闹来着?”

长公主心宽的笑笑,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而是心急的问道:“听皇兄说江公子请旨入宫,是不是跟王兄一起来了?”

众人一同看向顾锦知,顾锦知说:“漓儿在偏殿候着,未得旨意不能擅进。”

“既然来了干嘛不进来?”长公主心急火燎的握着太后的手撒娇:“母后快让他进来嘛,好不容易进宫一趟。”

太后阴霾的脸色稍见暖阳,轻轻拍着长公主的手,无需经过皇帝点头,给身边田嬷嬷递了眼神。不一会儿,田嬷嬷带着江漓进来了。

依次给皇上皇后以及太后见礼,皇上说着平身,目光在江漓身上度了个来回,又无声的落去别处。

“叩见太子殿下,叩见长公主。”

顾云笙自然是连忙叫道:“先生请起。”

安平长公主笑盈盈的说:“本宫和江公子自去年本宫生辰之后就没见过了,江公子近来可好?”

“谢长公主记挂,草民诸事皆安。”江漓再次行礼,感觉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那气息并不属于顾锦知的。而这种眼神,江漓不需要特意去看,只要稍微感受一下便可,因为他当年在湘雪阁已见识过太多太多次。

惊喜,震撼,仰慕,迷恋,甚至蕴含着一丝痴狂和隐晦的邪恶。江漓轻轻扬起眉,迎上了那道让他极不舒服的视线。

皇帝。

气氛一瞬间的僵硬,由江漓的视线移走而截断。

太医诊脉半天,往后挪了挪,跪在地上道:“陛下和太后请放心,长公主只是皮外伤,受了些惊吓,待微臣开一副药方,长公主按时服用便可。”

“当真?”太后还是忧心忡忡:“那额头上的伤……”

“母后,臣妾宫中有治疗伤疤的冰凝露,效果特别好,敷上几日定能康复。”皇后道。

太后点头,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可她的脸色依旧难看至极,神色冰冷的瞥了眼皇帝,语气森冷的对众人道:“那个贱人呢?”

顾云笙待在一旁静观其变,皇后暗露喜色,殿内下人噤若寒蝉,皇帝面色阴晴不定,就听田嬷嬷在身旁回了太后的话:“湘妃还在殿外跪着呢。”

太后不再言语,而是看向了皇帝,似是要等皇帝下旨处决。而看皇帝的神色,明显有些犹豫和不情愿,对汤公公吩咐道:“去,叫湘妃进来。”

皇帝要处理后宫家事,江漓身为外人不方便在场,先一步告退,和顾锦知一起跟那进来的湘妃擦肩而过。

顾锦知却当场一愣,心头一紧。

方才进来的时候心急,竟没有看清这位湘妃娘娘的容貌。虽说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六宫粉黛无颜色的美人坯子,但对于顾锦知来说不过就是些庸脂俗粉而已,连那夜来幽他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这个什么湘妃。但是……她身上有种气息,坚硬不屈的气息,一身傲骨不容侵犯的劲头,竟跟江漓有几分相像。

不仅如此,但看她的身段和姿容,虽远远跟江漓没得比,但最起码有三成相似。顾锦知双眉微皱,以余光目视着湘妃匆匆进殿的身影,以及等在殿中,神色犹豫迟疑的皇帝。

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湘妃走进殿中,不卑不亢的往正中央一跪,行了礼后,直接抬眸看向了皇帝,一汪秋水填满了委屈和无辜。皇帝只看了一眼,心尖上就像被猫挠过一样,说实话,他不想重处湘妃,甚至舍不得湘妃受一点委屈,可是现场这么多人在,伤的又是胞妹顾锦婳,他又能如何维护湘妃?

不等太后开口训斥,湘妃已垂眉敛目的说:“上元佳节,臣妾一时吃多了酒,跟宫女在御花园逗凉糕玩,谁想那孽畜不小心冲撞了长公主,臣妾是无心的,已第一时间将那孽畜惩治,不知长公主贵体可安?臣妾……知罪。”

湘妃伏在地上,看起来毕恭毕敬诚恳真挚,可语气冷淡没有丝毫悔悟,尤其是最后知罪二字,说的极其勉强和不情愿。太后听在耳里,简直像针刺一般尖锐。

皇帝想到湘妃在殿外跪了一夜,本就心有不忍,再看湘妃唯喏请罪的模样,顿时心软的不行:“既是无心的,那便……”

“皇儿。”太后冷声打断皇帝的话:“凡事都要讲规矩,既有错处就该受罚,若此时草草了之,这后宫岂不人人有恃无恐?”

皇帝一愣:“母后严重了。”

“安平不过才十一岁,尚在年幼,上元佳节居然被一只狗冲撞的滚下了楼梯,臣妾听着都心惊。”一旁的一品贤妃煽风点火道:“好在上天护佑,长公主平安无事,若长公主有个好歹,湘妃,你难辞其罪。”

湘妃抬眼,冰冷的目光直刺贤妃,后者火从心底冒出来,本想上前一步教训这贱人几句,可突然想到皇帝平日里对湘妃的态度,她心知自己讨不了好,索性咽下这口气,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安平长公主则是全程笑嘻嘻的,没有责备湘妃一句不是,更没有说那条狗一句坏话。

皇帝略感欣慰,小小的松了口气:“犯错的是那条狗,倒也不关爱妃的事。不过那既然是你养的狗,出了事,你也得担责。”

湘妃压下心中的不服气,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罚你禁足延乐宫思过,不得外出,日后宫中禁止饲养猫狗。”皇帝无心重罚,这是人人都晓得的。皇后心中有数,自然也没法说什么。太后有自己的顾虑,不便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