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半个时辰后,酒壶见底。

顾轻侯平日的肃杀气早被丢到九霄云外,他如暮春里的暖风一般,温柔的盯着身旁人。

而荣王,眼神早已空茫,他两手将酒壶抱在怀里,非要给顾轻侯斟酒,顾轻侯哭笑不得,只得掩住酒杯,“喝了不少了。”

荣王一听,那可不成!他一拍大腿,唤仆人拿琴去。他今日要使尽浑身解数,勾起顾轻侯的旧情!

果然琴一拿来,顾轻侯的眸光便微一颤动。

荣王将琴抱在怀中,眼神涣散,竖起一根手指,“顾兄,还记得云溪曲么?”

顾轻侯静静望着他,慢慢道:“怎么不记得。”

荣王晃晃脑袋,手按在弦上,将迷蒙的双目使劲睁开些,冲顾轻侯微微一笑。他轻拢慢捻,淙淙弹奏。

顾轻侯支着膝盖,斜身望着他,目光又浮现出那种说不出的神色。

荣王没弹几下,身子一歪,差点倒在地上。

顾轻侯连忙扑过去扶住他的双臂。

荣王一手撑地,抬头看着顾轻侯,“怎么这大石板有些晃。”

顾轻侯的手指碰着他柔嫩的肌肤,如同烫着般,从腰间到脖颈,满后背发麻。他忍耐着,努力克制着,道:“你有些醉了。”

荣王一听“醉”字,拨浪鼓似的摇头,“不可能,你还没……”

他尚剩下一点脑子未被酒意浸润,说到此处,闭紧了嘴巴。

他伸出两只手指,轻轻捏住顾轻侯的袖子,歪着头向身上人道:“你来弹,云溪曲你弹得好!”

不由分说将琴推给顾轻侯,他四下摸索着,寻到自己的木杖,歪着脸贴上去,两手抱住,冲他傻笑。

顾轻侯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一会儿,这才抬起手,缓缓演奏。

野桃花下,白岩石边,黑衫青年抚琴,素衫青年坐在近旁,眯着眼,倚拐傻笑。

顾轻侯的心像是被小猫轻挠,被春风吹醉,又像是被下了□□,浑身上下,从五脏到肌肤,从脚尖到发梢的一阵阵酥软无力。

荣王傻笑着,忽然弃了拐杖,爬到他的膝盖前,伸出一根又细又白的手指,轻轻在琴弦上一抹。他抬起脸望向顾轻侯,浸润水光的嘴唇随着说话轻嘟,“怎么我方才弹不了这个音……”

顾轻侯的琴音戛然而止。

四目相对,两人不过两拳之距,顾轻侯的呼吸深重,几乎扫到他的面颊。

顾轻侯移开目光,按住嗡嗡作响的琴弦,“此曲本就难弹。”

他将琴挪到一旁,扫了扫下袍上不存在的褶皱,道:“天晚了,不如我们回……”

荣王迷糊着,却还记得自己肩上的重任,他连连摇头,躺倒在厚毯上,扯着顾轻侯衣衫,“歇一会儿,我头晕。”

顾轻侯无奈,只得陪他躺下。

荣王迟钝的脑子盘算着,慢慢开口,抛出个引子,“顾兄啊,你过生辰时,想要何物?”

顾轻侯漫声答:“没甚想要的。”

荣王撑着头看他,“真的?”

顾轻侯看着他,言不由衷的,“真的。”

荣王仔细探究他的神色,哈哈一笑,自认聪明,“我不信!”

他笑完,倾身伏在顾轻侯身上,小声耳语:“你知道,我今年过生辰,最想要何物?”

不知是否他的幻觉,身下人似乎瞬间僵硬起来。

顾轻侯向旁移动两分,手肘在暗处使劲,攥紧厚毯的绒毛,他几乎咬牙忍耐,“你想要何物?”

荣王贴下脸,暖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畔,低声道:“我……”他只说了一个字,忽而双手捂住脸,“我太贪心了,我没脸说。”

他猛的抽身向旁翻滚,哪知,听得身下“嗤”的一声,他的长绦束腰勾缠上顾轻侯银边嵌宝的腰扣,束腰撕裂了半边。

荣王抽手便向外扯那束腰,顾轻侯额上冒汗,止住他,“别扯,越扯越紧,让我来。”

二人被束腰纠缠,靠的极近,顾轻侯半撑身子,低头认真解着,他略一动,荣王便被他勾着腰身一动,同理,荣王略一动,他也被勾着腰身一动。

他的腰腹绷得极紧,发丝里藏着细汗,这无异于此生最煎熬的灾难。

他崩溃的扔了束腰,双手扶着荣王的双臂,两人面对面站起,不过刚一站直,荣王却向后一晃又被束腰勾回,挺腰撞进他怀里,

他无暇多思,张手拥住怀中人。

触手是滑腻轻薄的素罗衣和藏在里面的温热躯体,他的手恰好拢住怀中人的后腰,流畅的线条,骨肉匀停。怀中人的下盘不稳,束腰以下轻轻相抵。

荣王比他略低,看他时是怯怯地向上仰望地神情,此刻鬼上身一般吐露真情,“我知道我贪心,但……能不能求你,高抬贵手,饶怀王孙一命?我……”

他鬼使神差地:“……求你了,你让我怎样我都答应……你能不能答应我……”

顾轻侯看着身下人,头脑中是痛饮十壶酒后的眩晕,胸腔里的狂乱心跳声,几乎让他以为自己病了。而下腹……

他猛地推开荣王,抬手将荣王解不开的束腰一撕,“嗤啦”一声……他喘息着,目光落在厚毯上,冷静地说:“王爷喝多了。”

荣王亦被激的清醒了一半,他捏着额头,痛苦不堪,自知已被拒绝,苦笑道:“见笑了。”

二人回城,荣王丢脸的难以抬头,一路装睡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