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君被逗笑,问:“那安安长大想和谁结婚?”
谢怡安抓着向初的手,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要和好看哥哥结婚!”
这个答案让向初受宠若惊,他本来以为这个年纪的小女生都只想和爸爸结婚,实在搞不明白,谢怡安怎么会看上他?
谢时君感叹道:“啧,真的吗?安安要是和哥哥结婚的话,爸爸会吃醋的。”
“那我不管,到时候蟹老板自己开蟹堡王,我和哥哥会去看你的。”
向初也跟着笑,刚好遇上一个红灯,他下意识往前看,猝不及防和谢时君在后视镜中对视上了,男人的眼里写满笑意,让向初生出有一种,他是在守株待兔,一直在等着自己看后视镜的错觉。
他蓦地回味起谢时君刚才说的话,和哥哥结婚的话,爸爸会吃醋。
好像有点一语双关的意味,到底是吃谁的醋啊……
不过很快,向初就枪杀了这自作多情的“一语双关”,人家谢老师当然是因为女儿没有选择自己而伤心啊,关你毛事啊,向初你在想什么啊啊啊啊啊,你真是够了!
“……向初?”
听到谢时君的声音,向初如梦初醒,“嗯?您刚才说什么?”
“介意去我家吃晚饭吗?”谢时君有些愧疚,“本来想带你和安安去吃日料自助的,但安安说想吃我做的炸酱面,所以想问问你……可以吗?”
谢时君永远周到细致,这更让向初为自己刚才走神的原因感到无地自容,连忙答应道:“当然可以,谢老师的厨艺一定很好。”
谢怡安像个小大人似的,很得意地说:“那当然啦,因为他是蟹老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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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初第二次来谢时君家,这一次是在清醒状态下,正常地走进来的。
谢时君帮他从鞋柜里拿出拖鞋,向初注意到,还是他上一次穿的那一双,米色的,里面的绒很暖和,鞋面依旧干净。
进屋后,谢怡安继续缠上了向初,“蟹老板做饭,哥哥陪我玩。”
向初本来想着来别人家蹭饭,好歹要帮着打打下手,正有些犹豫,就听到谢时君说:“那就麻烦你陪这个疯丫头玩一会儿了,不然她肯定要来厨房捣乱的。”
“走啦哥哥,陪我玩拉火车!”
谢怡安拉着他走进玩具房,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把一副扑克牌分成两份,递给向初一份,“输了的人是小乌龟哦。”
向初一边跟她玩着,一边听着厨房传来忙碌的声音,有些心不在焉。
其实这样也好,他不太会做饭,要是真去帮谢时君打下手,极有可能会出洋相。
向初又不免想起,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学做饭,完全是被惯出来的,七年前刚和许怀星同居时,是许怀星主动包揽了这项任务,当时说的有多好听呢,他到现在还记得。
“小初和我在一起只需要负责幸福,这些家务当然是归你老公我负责。”
后来生活富余了,许怀星也不再进厨房,请了钟点工阿姨定点来家里做饭,他自然更没机会了。
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向初强迫自己不再想和许怀星有关事,专注于手中的纸牌。
谢时君的厨艺比想象中还要好,向初看着餐桌上的炸酱面,还有许多爽口的小菜,虽说都很家常,但是就连摆盘都是讲究的。
他愈发觉得,想在这个男人身上找出一点错漏,简直比登天还难。
谢时君似乎永远体面,事事稳妥,他的温和谦逊遮不住骨子里的优越,这种优越并不是来源于虚妄的自我认同,而是与他相匹配的价值刻度。
但,正因为知道完美只可能是一种假想,所以人们总有一种想要刺探完美的趋向性。
向初坐在谢时君对面,看到他侧过身照顾谢怡安吃饭,右耳刚好正对着他,他知道,那个耳垂中间的小孔是完美先生的唯一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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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谢怡安又缠着向初和他玩捉迷藏。
向初数到二十,故意在屋子里多绕了几圈,想给藏起来的小朋友多一些成就感,走到书房时,无意中瞥见桌上立着一个相框。
那是一张毕业照。
但不是谢时君学生时代的毕业照,而是他作为老师,送走毕业的学生。
照片上的谢时君比现在看起来要更年轻一些,像是抽去了沉淀后的稳重,相比之下甚至有些“嫩”,他站在一群穿着学士服、戴着学士帽的年轻人中间,唇角勾勒出浅浅的笑意。
向初看的有些入迷,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去谢怡安。
他走进卧室,打开衣柜,看到小丫头缩在谢时君的衣服里睡得正香,估计是一整天玩的太疯,撑不住困意,玩着玩着就睡过去了。
向初正犹豫要不要叫醒她,谢时君收拾完厨房,刚好走进来,小声说:“没事,她经常这样,我来吧。”
他把谢怡安从衣柜里抱出来,放到她房间的小床上,谢怡安翻了个身,皱着小脸咕哝了几声,谢时君轻拍着她的背安抚了一阵,细致地拆开她头上的两个麻花辫,用手指顺了顺乱糟糟的头发,最后俯身吻了一下额头。
向初愣愣地站在一旁看着,开始怀疑自己的思维方式是不是不太正常,一个男人对女儿这样温柔,明明是很温情的场景,他竟然会觉得好性感……
完了,怕不是魔怔了。
谢时君关上灯,轻轻带上门,对向初说:“安安很喜欢你,这丫头只要遇到喜欢的人就会很兴奋,难为你陪她玩了这么久。”
“要不要喝点茶?安神的,晚上不会失眠。”
向初却问:“谢老师,您这里有啤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