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旨意一下,凌大人难道还打算抗旨不尊吗?”
凌晏松开钳制她的手,冷笑着点头。
“很好,很好,既然公主是铁了心要嫁给臣,那臣何乐而不为。只是嫁进臣的提督府后,还望公主不会后悔。想我凌晏宦官之身,有朝一日竟也有幸迎娶公主,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吧?”
说罢,起身要往外走,正遇上揽月进来送煮好的姜汤,见凌晏不悦,周身散发着冷冽之气,再一看自家公主满面泪水,吓得手抖,险些将瓷碗打翻。
“没用的东西。”凌晏大步走上前,拿过揽月手中托盘上放着的瓷碗,“下去。”
瑶姜最讨厌姜汤,往常她光是闻着味就觉得不舒服,可现下凌晏冷着张脸喂她,却不敢不喝,只得咬着牙,一口一口咽下。
一时间殿里静得出奇,瑶姜和凌晏都没有说话,显得凌晏放碗时,碗底同桌面碰撞的声音都格外清晰脆快。
“天色不早,公主早点歇息,明日一早臣自会来接公主面圣。”
瑶姜偏过头去,轻轻“嗯”了一声。
凌晏走后,揽月才哆哆嗦嗦地进来,走到床边看瑶姜的状况。
“公主……厂公大人咱们得罪不起,要不然咱们再想想别的法子吧。”
“不必,这事成了。”瑶姜浑身发软,倒下身去,“去烧些热水来,我要沐浴。”
是夜,凌晏回了提督府,心中怒气仍是未消。他反复问着自己,何必受制于一个公主,他就真的没有法子能不去管今晚的事吗?
答案肯定是有。可他偏生就是答应了、就是甘愿受制于她。
这绝非他所愿。他身上背负的,太沉重了。
凌晏从床边摸出一个锦盒,打开来,里面是一对金耳坠。
这耳坠样式很独特,是镂空雕刻的六角飞檐亭台,雕工精致,连檐上瓦片都清晰可见。亭台底部的六角下还各坠以紫晶并着红豆大的北珠穿成的坠子,正中央还有更长一串紫星北珠坠子,下头吊着一颗稍大的紫红碧玺。
北珠珍贵,自古是皇家贡品,能拥有北珠的人自然非富即贵。
凌晏将这副小小的耳坠捧在手心,十几年了,每当他在宫里觉得撑不下去时,便会拿出这耳坠来瞧。
“娘,我好像做不到冷眼旁观了。”
夜里凌晏睡得并不踏实,反反复复梦到自己的母亲,她带着年幼的自己在院中荡秋千,给他□□吃的清蒸鱼,还替他亲手缝制新衣裳。
凌晏想上前抱住自己的母亲,几次皆是扑了空。
梦里母亲对着他笑,还向他道别,可只一瞬,画面忽地天旋地转,再出现的便是母亲躺在冰冷的棺木中。
凌晏猛得清醒,脑中断断续续出现梦里母亲对他说的话。
“我的儿,世间纷扰绝不只是恨与仇,还有爱与情。”
“娘本别无所求,只盼你能过得快活,这些年你很辛苦娘都知道。”
“晏儿,不必太执着于过去,有时候也该看看自己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瑶姜:套路成功!抱到了大腿!
凌晏:漂亮,这年头还有投怀送抱的
第5章 赐婚
再相见,在永寿宫外,瑶姜有些心虚地瞥开眼,凌晏却一副坦荡样子,甚至故意逗弄她似的,凑近了瞧她。
“这是昨晚后来又哭过了?”
“不要你管。”瑶姜偏过头去,不给他看。
“怎么能不管,过了今日,公主不就是臣的未婚妻了?那臣理应关心公主才是啊。”
瑶姜哼一声,自顾自往前走。
“公主有没有想过,这样做值得吗,臣只是个宦官,嫁给臣,可能会惹来非议。公主金枝玉叶,明明可以嫁的更好。”路上,凌晏仿若用她闲谈一般提起此话。
“什么值得不值得,我只知道活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