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晏知道瑶姜心情不好,不敢惹她,收起笑将人揽过来, 在额头上吻了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怎么这么难啊。到底是谁偏要同我作对!”瑶姜急得眼圈都泛红了。
倒也真是难为她, 才十六岁,一个从前深居后宫的小公主为了弟弟, 不得不走向风云诡谲的前朝,处理她根本不擅长的政事。
“新帝初初登基,又年幼,是会如此的。但邪不压正, 我们终究会发现他的破绽,将他绳之以法的。”凌晏心疼瑶姜,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心下也是叹气。
他虽是有意想帮,可他们在明敌在暗,现如今半点头绪都无,他也实在无从下手。
瑶姜从凌晏怀里抬起头,认真分析起今天八仙宫的意外。
“今日这一遭,背后设计的人必定是想破坏大齐同乌孙的联姻,方才多亏善哥哥反应快,将人接住了,不然胡英若是摔下马,伤个好歹,那这桩亲事肯定就泡汤了呀。”瑶姜紧咬下唇,怎么都想不出会是谁要破坏大齐与乌孙联姻,“可是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呢?联姻为的是大局考虑,此人究竟安的什么心。”
即便是有人意欲篡位,也着实不该在联姻上动心思,大齐与乌孙交好对他并无坏处,相反如果与大齐交恶,篡位成功又如何,乌孙始终是心腹大患。
“且等回了宫,审问过今日负责的小太监再说吧。”
“也只能如此了。”瑶姜被接踵而至的事闹得心累,原本还想今日能借着骑射大会放松下心情,没想到反而出了岔子。
“方才李牧那个老家伙也不让人省心!”瑶姜想起李牧,更是气恼,“他想见贵太妃完全可以去内务府,一层一层向上报请,如此也附和规矩,却偏偏今日等在这,应当是为了尽快见到贵太妃,还编造个身子不舒服的借口,更让我没法拒绝了。”
“诶,不会是——”瑶姜被乱了心思,开始胡乱猜测,“不会今日的事是李牧搞得鬼吧,一看胡英没受伤,赶紧进宫和贵太妃商量对策去了!”
“怎么会。夙夙也不想想,指使小太监给马下药的人今日必在八仙宫里,如若真是李牧做得,他就是为了避嫌,也不会来求请进宫的。”
八仙宫离紫禁城不算远,两炷香工夫不到,瑶姜和凌晏已经到了慎刑司。这会儿那八仙宫的小太监已经吃过一顿板子,趴在长凳上。
小太监自述叫何成,今日确实在八仙宫的马厩当值,却说药并非是他下的,那会儿他被人迷晕了,又被扒了衣服丢在马厩后头,他醒来后,先回去重新换了太监衣裳,等再回到马厩,便遇上了来抓他的人。
凌晏派人回八仙宫搜查,发现被人丢弃在马厩角落里的衣裳,证实小太监确实没有说谎。
但他也算得上是玩忽职守,虽罪不至挨这么多板子,但也是要受罚的,瑶姜怜惜他,补偿了些银子给他,又准他在八仙宫里养伤。
何成是被人从身后捂住口鼻迷晕的,故而也没看清那人长相,如今除了知道那人当日必定在八仙宫外,再无其他线索。
瑶姜情绪有些低落,但还是坚称一定要给胡英个交代。
而李牧急着进宫见贵太妃所为的与八仙宫的事全无关系。
那日贵太妃见过瑶姜的耳坠,回到宁寿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那耳坠瞧着不算新,应是老物件,可怎么就这么巧被凌晏买到了,她记忆中的人十分宝贝这对耳坠子,不可能轻易赠人。
贵太妃给李牧送了信,要他派人往江南寻寻,是不是有那人的消息。
李牧今儿来就是为的这事。
“静儿,你让我查的事没有下落,但此番在江南却有别的意外收获,巽王的皇位也许有戏了。”李牧长话短说,“我派去的人在江南遇见一个之前从宫里出去的小太监,偶然间听他说得一件凌晏的隐秘。”
“是什么?”贵太妃激动地直接站了起来,关于凌晏的隐秘,又让自己的父亲急匆匆进宫来,必定不是寻常事。
“那小太监说,凌晏精通易容术,他自打进宫后,每年司礼监验身,都不是亲自去的,而是做一张人皮面具,找人代他去。”
“当真?意思是凌晏不曾去验身,而是请其他小太监用人皮面具冒充他去验身?”
“正是此意。应当是做得真的,那小太监当年就是替凌晏去过的,而凌晏作为交换,便会在日后安排他们尽快出宫。”
贵太妃听闻后,喜不自胜,她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自己的儿子荣登九五之尊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