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前一张玉琴,泛着柔光。身后更有一铺床榻,柔丝软絮,倦怀春色。
那女子敛了懒态,手离了弦,弯过手臂往身后榻边一倚,撩起眼皮望着树后盈盈开了口:“我这里可是百来年没进过人了。既有本事到了这扰我清梦,怎的还害羞起来?”
三人相互递了眼色,从树后走出来。正欲施礼,女子微吊起了眉,展笑道:“呀,原来是三位姑娘,那是我弹错了。我重弹一曲给你们听,可好?”
“且慢!”付南星忙止住她,“前辈的琴,可是能操纵人心,且男女不同曲的?”
女子支起身子,笑意不减:“是呀,想听吗?”
付南星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等不擅音律,有辱凤凰琴的大名。”
那女子又往后懒懒偎着,一边的嘴角勾起来:“小小年纪,还知道凤凰琴。”
“听闻此琴由玉石和天蚕丝所制,乃上古神器,只是后来不知所踪了……”付南星稳持着礼貌微笑,“原来是在前辈这里。”
“呵……”女子冷哼一声,“想得倒美。真的凤凰琴早不在人间了。这张琴,是后世一个方士举全派之力、花费毕生精力仿造的,刚造出来就被那死狐狸偷来送我了。”
“前辈你……”付南星端着小心,“难道不是狐仙前辈?”
“哎……世人都来找她,连我也在找她……”女子忽然痴笑起来,“真是有趣。”
“我们……倒也不是要来找她……只是一时失足……”游儿道,“不过,前辈的意思是,那狐仙早已一去不回了?”
“可不是嘛……”女子拂着一缕青丝,期怨道,“留我一人在此,独守空山……”
“这位前辈确实不是狐仙……”江无月神色凛然,“是鹄女……”
女子手上一默,发丝顺着指尖滑落下来,觑着江无月:“你如何晓得?”
“落花下瞥见一根黄色羽毛。从我进了这阵起,就只听到前辈一人的声音,应该不是别人的了。
鹄出生一百年,羽毛变成红色,再过五百年变黄色。前辈该过了五百岁了。”
鹄女挑眼打量着江无月:“你是谁?”
“晚辈江无月。”
“江?”鹄女勾起衣带,在指尖绕着,“没听说过。”
付南星沿路没看出此阵有何名堂,又听江无月说这里只有鹄女一人,便试探道:“前辈既然不是狐仙,那可是替她守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