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弦思伸手轻轻地给她推了回去,光看那手你都知道这人身体太差了,十指纤长瘦削得过分,指甲盖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沈弦思笑道:“你们这是要热死我不成。”
“您的手还这般凉…”
“没有多大的事,你们太大惊小怪了。”沈弦思抿了抿苍白的唇白,平静地问,“不是带信来说,今日夜里就到了吗?”
“啊…”云儿摸了摸耳朵,“小主子年幼,在王府里歇着,明日再来山庄。”
“也好,本该是我去接他的,那么小就要这般奔波…”沈弦思垂眸,絮叨着说,“离开他快两年了,也不知长高了没有,会不会忘了我啊?”
“哪能啊,不会的,王爷会让丫鬟们给小主子讲您,府里还有您的画像呢…”云儿一时口快说完后有些心虚地看着沈弦思,对方除了太疼时喊过容执明,其余时间这个人物就是春华山庄里上上下下默认的禁忌。
沈弦思愣了愣,搭在窗沿上的手收了回来,安静地转身坐回了床上。云儿正暗自懊恼自己最快时,沈弦思问:“执明没有来山庄吗?”
“啊…”云儿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按理说,他如果到了就一定会来的…”沈弦思的侧脸在橘红的烛火映衬下依然是苍白憔悴的,他唇边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看来,不仅是我变了,他…也变了…”
“没有!王爷他来了的…”云儿只觉得直觉告诉他,如果照华垣的吩咐的话,主子会伤心的。
她话音落了地,沈弦思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太多变化,可云儿就是觉得,眸子里有暖意。
…
容执明背着手看着夜里起伏的山峦剪影,缄默着的画卷,有几分哀戚。雨从他脸上滑落,模糊着视线,一切更加看不清楚,他不知道站了多久,只觉得感官知觉都消失了,脑子里空荡荡的,偶尔跳出来,也是沈弦思三个字。
直到一把油纸伞撑在了他头顶上,鼻尖飘过浓郁的药香,他才恢复了知觉。
一道轻笑声响起:“我倒不知道,执明还雨中淋雨暗自神伤的模样,这是要受了风寒让我心疼吗?”
容执明看向身边的人,远方天已经破了晓,微弱的亮光中,沈弦思沉静如玉的面容只有安然的冷白,眼睛依旧明亮,只是,好像差了点什么。
云儿拎着灯笼远远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