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洛杉轻轻叫住他，“先去……叫安东尼……”

陈唐见她失血成这副样子，心里好像被人掏空了一样。他艰难地点点头，目光中闪烁着一种难言的情绪：“好。”

安东尼在双塔的入口与陈唐碰面。他疯了一样冲过来，死死钳住陈唐的肩膀，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杀、了、她？”

向来沉稳的陈唐，忽然冲着安东尼的脸，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是你杀了她才对。”陈唐压抑着浑身上下血液里叫嚣着的怒气，沉声说：“她在左边的钟楼里，等着见你……最后一面。”

安东尼没心思再说不相干的话，他飞奔到钟楼，才推开门看了一眼，就觉的头上嗡的一下，天都要塌了。

平日里倨傲狂暴的眼神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在门口怔怔地站了好一会儿，忽然一拳锤向墙壁，红着眼睛唤道：“爱弥儿……”

洛杉用尽浑身力气对着他笑了一下：“来得……好快。”

安东尼见她伤成这幅样子，心尖都在颤抖，忍不住发怒：“死女人，你闭嘴行不行，别说话了！我这就去找人来！”

“嗳，临死前，你就不能……不能对我温柔点儿？”她用力喘息着，呼吸十分困难。

“说什么死……”安东尼别过头，没有再接话。眼泪却簌簌掉落在他沾满鲜血的掌心。

洛杉见到安东尼这种表现，心中终于有了数，却还是不能完全放心，小心翼翼地问：“安东尼……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那样可怜兮兮的口气，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反倒觉得她缠人又无趣？

他突然想起，银莲花的花语是失去希望，是渐渐淡薄的爱，是期待被抛弃……

到底是有多爱，才会这样绝望，这样卑微？甚至希望被彻底地被抛弃，断绝所有念想。

“爱弥儿，我不配喜欢你。”他跪在她身前，颤抖着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可是，我爱你。谁都不知道，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