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誉眉头紧锁,手里的枪已然上了膛。
手术过程还算顺利,伤口虽然有些触目惊心,好在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及任何要害。
全程最紧张的并不是池誉,而是被池誉拿着枪抵着后脑勺的几个医生,直到这场手术结束才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
“我先出去看看情况,”方知迎戴上口罩,“麻醉的作用还会持续一段时间,他不会那么快醒。吗啡剂量刚好,他暂时不会感受到疼痛,你也不至于摆着那张死人脸。”
池誉没回话,用那张死人脸看了眼方知迎,气场是十足的生人勿近。
等方知迎出去,池誉才办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床上的黎挚。
到这种程度他还是什么都不说,难道黎挚对的忠心程度,比他外表看起来要高?
池誉有些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似乎在遇见黎挚之后就逐渐背离了一开始的计划,到现在完全的失控,池誉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最后池誉轻轻叹了口气,轻轻勾住了黎挚左手的小拇指。
从黎挚最后留给他的那些话里,池誉看出了他的自毁倾向。
再联想到他出任务之前就挂在嘴边的“如果他回不来”,和最后淡然平静的“我跟你们走”,池誉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为什么,黎挚就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会被抓一样?
“黎挚。”池誉轻轻叫他,并没有得到回应。
以他的立场和身份,不继续下去才是对的。
可是池誉控制不住那颗为黎挚而跳动的心,从一开始就是。
黎挚没有醒过来,神色依旧很平和。
期间收到方知迎的消息,牧鱼和左云那边还在对质,好在情况还在控制范围内,柯嘉茂也被方知迎捉了回来,撑到黎挚醒是没有问题的。
池誉回头锁好急救室的门之后,握着黎挚的手,闷头就开始自责。
要是他当时不被打晕,黎挚又怎么会伤成这样。
要是他再早来一会儿,黎挚又怎么会伤成这样。
“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你骗人。黎挚,为什么不肯信我一次呢。”
说完池誉又摇摇头否认自己刚刚的说法,小声道:“你不信我才是对的,我才是个骗子。”
见黎挚依旧毫无反应,池誉反而打开了话匣:“你十五岁就进了,我十五岁还是个在军校里找人惹事的小混混。”
“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你坐在那个位置上,真的快乐吗?为什么你愿意为它牺牲自己的一切?你可不可以多为自己想一想,为自己活着?”
“黎挚,我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