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量了一番,又移开南安的手,看到腹部有一道二十公分左右的刀伤,切口很深,发炎的厉害,边缘的皮肉也外翻着,显然是放之任之,并未好好打理。
林无澜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百感交集。她不由得暗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磕破了一点皮,还会哭鼻子。”
南安便朝她看来,眼里带着几分探究。
林无澜干笑了两声,解释道:“昨日,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长大了,一高兴,就摔了一跤,然后,我就哭了。”
南安看着林无澜,又沉默了下来。
屋里并不明亮,空间亦小,若是点上一根蜡烛,大约也是有几分情调。
林无澜站在南安的身边,依稀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空气里,似乎有些潮湿。
林无澜抬头看着南安空灵的脸,有片刻失神。
“可以处理了。”南安提醒道。
林无澜恍然回过神来,她将视线落在南安的伤口,心里的火气全散了,再也没有搞事情的兴致了。
她有些许退意,踟蹰着道:“小将军,你的伤口深了些,要不要替你找个技术好一些的军医处理?”
“不必了。”南安说道。
“你忍一忍。”林无澜硬着头皮说道,还未开始,她的手隐隐有些颤动的迹象。
在战场上,麻药也算得是稀罕物,一般的伤口通常不用麻药。
林无澜点燃了桌子上的一盏油灯,稳了稳心神,将一柄小刀消了毒,开始处理南安伤口上的腐肉。
说实在的,这并不是她愿意做的事情。毕竟没有麻药,刀切下去的痛感太刻骨铭心了。
她记得之前许多伤员被处理伤口的时候,都是惨叫不已,甚至需要被绑着,否则会挣扎过度,叫人无法处理伤口。
只是,她帮着南安处理伤口,南安却是没有挣扎,也没有惨叫,甚至连低吟声也没有。
房间里安静异常,林无澜能清晰地听到南安的呼吸声。他的呼吸声并不均匀,有时有些厚重。
之后,她用烈酒给南安清洗了伤口,用针线将皮肉一层层缝合了,缝的很是细致。
在缝合伤口的过程中,林无澜很是紧张。
好不容易缝合好了伤口,她又在伤口上敷了草药,用棉布仔细包扎了。
处理好伤口,林无澜不由得抬手,用袖口擦了额头的细汗,松了一口气。
她将视线从伤口处挪了开来,扫过南安的双手,胸膛,又落在了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