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就难了?”格蕾丝不解, “这不就是一个简单的杠杆原理吗?两根木棍,无名指托着一根,另一根木棍以食指为施力点做费力杠杆运动, 夹起食物不掉落是静摩擦力, 都是初中物理知识。”
他嘟囔:“这不公平!谁都知道中国人数理化学的很好。”
格蕾丝好气又好笑, “你说什么?我是英国人,你是不是说梦话?”
“难道不是吗?你从小数学就学的很好, 什么题目到你手里都不是问题。”
懒得理他, “就是你使劲夸我, 也得自己学会用筷子。”
“可是筷子真的很不好用。”倒也不是不会用啦,只是用起来怎么都比不上格蕾丝用的那么灵活。她坏坏的要他练习用筷子夹鹌鹑蛋,说练到夹起鹌鹑蛋而不会滚落,就算大功告成了。可他练到手腕都酸了还做不到。
“慢慢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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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中文, 居然没有明确的时态表达,表达方式也太灵活了一点,“好吃”和“好吃”不是一个意思,“睡过了”和“睡过了”不是一个意思,“喜欢一个人”和“喜欢一个人”不是一个意思。
这太难了啦!
他的中文水平始终没脱离“基础对话100句”的范围,顶多加上一些词组,四声的发音倒是熟悉了不少,毕竟演员这个职业也需要很强的语言学习能力,就是——中文真的超难的!
格蕾丝教他的第一句中文,当然是“我爱你”。
这倒很简单,主语对主语,宾语对宾语,动词对动词。
还教了他法语、俄语、日语、西班牙语怎么说“我爱你”,用在床上嬉闹的时候,效果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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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呢?
她说起中文的时候特别迷人,哎,也不能这么说啦,就是——你心爱的人说着你听不懂的语言,还是像音乐一样有声调的语言,就会凭添一种神秘的异国情调。有时候他会想,要是那天艾略特家刚搬来,他没有出门玩,或是出门了但是去了另一个方向,以后还会认识她吗?
这是一个玄而又玄的问题,不同的选择会有不同的人生。
可能还是会认识她吧,毕竟住的真不远,但还会不会发展到现在这样,那可说不好。
她说过“或然率”这个问题,一个人的人生轨迹就是由许许多多的“选择”组成的,命运之河有很多方向,全看当时你选择了哪一条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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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到了8月底,格蕾丝的心情可没那么好了。
两人先是为了tessa大吵了一架,格蕾丝抱怨他养宠物却不好好收拾狗窝和掉落的狗毛;汤姆就很委屈,说tessa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宠物。
“可我说了我想养猫,我想要一只猫,我不喜欢狗!”她怒气冲冲的说。
“你知道我不喜欢猫。”
“所以呢?我迁就你,养了狗,但你都不肯好好收拾一下!”
“我不就是忘了吗?你直接说让我去做不就好了?”他弄不明白她怎么忽然这么生气。
“我又不是你的保姆!”格蕾丝很抓狂,“你养了宠物,就该学会对它(it)负责。”
“她(she)。”
她不满的怒瞪他,“你要是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我怎么能相信你会跟我一起稳定生活几年、十几年?”
汤姆更不懂了,“这怎么能放在一起说?”
“怎么不能?家庭生活会有更多的问题,无数问题,你要总是这样孩子气,不肯认真负责好你应该做的事情,还谈什么‘将来’?”
他实在不明白她的逻辑,“为了一点狗毛,你就质疑我的责任心?”
“你是不懂吗?两个人一起养宠物意味着什么?就是将来一起养育孩子的预演——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想过?”
他震惊极了,“什么?”宠物和孩子?这是一码事吗?
他想了一下,“可是你平时都不怎么管tessa——”他迷惑不解:这难道说,格蕾丝对“孩子”缺乏必要的关心?但宠物跟自己的孩子一定是两个概念,对吧?
格蕾丝非常机智的回答:“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女人要怀孕之后才会产生对孩子的爱,但男人不会怀孕,所以不需要改变身体状态就能产生必需的化学分子。”
咦,好像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他被带晕了,只好承认,“是我的错,我应该收拾好。”可是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