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忍者世界的到底是什么?是查克拉吗?是战争吗?是国家吗?是敌村吗?”
“都不是。”
“诅咒忍者世界的就是你们忍者自己。”
“事情演变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们最大的敌人不是晓、不是宇智波带土、不是宇智波斑,你们最大的敌人就是你们自己。对自己受到的压迫逆来顺受到被同化,然后又去同化更多人,你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是把自己和别人一同推向深渊的凶手,是你们一起酿成了无法避免的忍界大战,你们,全都是同谋。”
“……你们忍者,真是可悲。”
“假如你们建立忍村的初衷真的是为了让大家能更好地生存下去,那么每个村民的生命才是忍村的底线,努力让村民们的生命得到保障才是一个村子存在的价值,如果一个村子沦落到只有靠不断屠|戮、牺牲部分村民才能维持下去,那么那样的村子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同样的,国家的建立也是这样,如果一个国家要靠不断内耗苟延残喘,那样的国家不如早日灭亡。”
“如果你们在沉浸在肤浅的胜利之中,不能清醒自省、意识到战争的根源、吸取过去的教训,从而努力改变那一切,再过个十年二十年,等亲历战争的人老去,新的一代又会重蹈覆辙,走上前辈的道路,早晚还会有第五次忍界大战,与其如此循环往复在噩梦之中,还不如现在就同归于尽,大家一了百了。”
“抬头看一看吧,流血漂橹、尸骨成山的战场,难道同伴和自己的鲜血还不能让你们觉醒吗?”
“你们还要在这样的路上重复走多久?”
“有人说所谓忍者就是能够忍耐的人,有人说忍者就是在黑暗中默默守护村子的人,有人说忍者就是能够忍耐并且起舞的人。”
“而我对忍者的定义,不是一味在阴影中负重前行的人,也不是一直忍耐着压在身上的一切的人,而是努力看清自己的负担是什么,想办法改变现状、减轻重担,让后来者不再像先辈那样艰难,努力让一切变得更好,尽自己所能不做徒劳牺牲的人。”
“好好想一想吧,生而为人,生而为忍者,到底是为了什么。”
“反正,我从来都不懂你们忍者。”说完这句后,红楹便不再说下去了,关于忍者,她已经说得太多太多了。
不知什么时候,月亮渐渐沉了下去,血色褪去,散发出黯淡的白光,暗沉的天幕也转为深蓝,焦土和血|腥味混在一起,随着夜风吹向众人,黎明就快要到来了。
红楹走到斑面前,把宇智波族长的扇子递到他面前,道:“这是宇智波的扇子,还给您。”
斑已经沉默了很久,自从红楹说出无限月读的事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一动不动、一言不发,连表情都维持不变。
鸣人和佐助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他们。
红楹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其实,如果无限月读真的可行的话,我是愿意去的。”
“楹酱?”
“鸣人,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庄生梦蝶的故事吗?”
“嗯。”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谁能保证我们不是在别人的梦中呢?也许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名叫漩涡鸣人的人做的一个带着些许涩味的拯救世界的美梦罢了。”
“既然我们只是挣扎在梦境之中,那么,换一个好一点梦有什么不好呢?”
“‘丘也与汝皆梦也,予谓汝梦亦梦也。’这场漫长的梦又是谁会最先醒来呢?”
“……”
过了很久,斑抬起头来看红楹:“既然你知道忍者世界的黑暗不会被根除,悲剧依旧存在,战争依旧会爆发,死亡依旧笼罩在忍者头上,那你说的又有什么意义?”
“战争、痛苦、黑暗、矛盾、死亡一样是森罗万象的一员,如果把这些都分离出去,那森罗万象也会随之消散的啊。不能背负着这些,又怎么会懂得和平的珍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