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达志和侯希白虽然都是名满长安的风云人物,彼此之间却不是特别熟悉。可达志对侯希白更是陌生,他只是从太子的人那里得知侯希白的居所在这里,在此之前并没有和侯希白有太多的接触。而侯希白,除了之前替徐子陵假扮莫为的时候,和可达志有过接触,甚至还动过了手,在此之外也对这个年轻高手陌生得很。

一见到可达志,侯希白露出温雅潇洒的笑容,兴高采烈地说道:“没想到是可兄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可达志一见到侯希白闻名天下的美人扇,心中便有些心痒难耐,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把扇子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问道:“不知什么时候,在下能够领教侯兄闻名天下的扇艺?”

侯希白没想到他一上门,说出的居然是这样带着挑衅意味的言辞。稍作停顿,便面不改色地回道:“只要可兄有兴趣,小弟随时恭候,不知可兄深夜造访有何见教?”

可达志望向侯希白身后,他身后自然空空荡荡。看了一会儿,可达志说道:“在下正在街上闲逛,忽然感觉到一股极强的能量,追寻至此,又寻不到那能量的源头。忽然看见了侯兄的府第,这才冒昧拜访,侯兄刚才是否也感觉到了那股能量呢?”

听到可达志的话,侯希白心下暗道果然是为了这个来的,面上不疾不徐地回答道:“刚才小弟也有所感,只是寒舍中正有客来访,不便追寻。”

“哦?”听到这话,可达志挑眉,“侯兄的朋友想来绝非凡人,不知侯兄可否替在下引荐引荐?”

“却之不恭,可兄请随小弟来。”侯希白知道今夜之事定然不能善了,与其欲盖弥彰,不如破釜沉舟,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听到这话,可达志也不客气,当即就随侯希白进入了房间。一进去,可达志就看见了正闭目静坐于客厅正中的了空。

一看见了空,可达志眼中精芒乍现,他直勾勾地盯着了空,过了许久才朗声说道:“没想到侯兄家中居然有如此人物,不知这位大师姓甚名谁,可否与小可切磋一二?”

侯希白呆看着可达志,他千想万想决想不到,可达志第一句话居然是挑战,这算怎么回事儿?

可达志目光灼灼地盯着了空,了空仍然闭目端坐在那里,似是毫无所觉。可达志见状,立刻抽出手中的狂沙刀,如狂沙热浪般的刀气立刻向了空涌去。

侯希白眉头微皱,正要上前阻止,一道如春雨流溪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你要找他打架吗?”

与此同时,一直闭目不言的了空忽然睁开眼睛,三人的目光同时投向这声音的主人。

眉若春山横黛,眼若春莹晚月,唇若春蕊涂丹,肤若春水凝冰,发如春柳盈江,指若春雪柔葱,声若春雨流溪。眼前的少女就像是从无穷无尽的春意中幻化而来,带着与生俱来的温柔缱绻烂漫多情,就连她腮边尚余着几分略带病容的胭红,也带着些许凝露含香的娇怯。

她斜倚在朱红的门框上,纤美无骨的手软软地扶着门,一双如烟似雾的眼眸半睁半闭地朝可达志望过去。可达志像是泡在最温热柔和的泉水中,泡得他整个人绵软无力,顿时斗志全消。

一看见那个少女,了空便站了起来,朝她走过去,见了空走过来,少女的目光自然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对不起。”那个少女轻声说道。

了空轻叹:“你又在说傻话了。”

说话间,了空扶着女孩慢慢地走了过来,坐在他刚才坐过的椅子上。

客厅中的两人仍然呆呆地看着女孩,像是突然失掉魂魄似的一动不动。

女孩看了看他们,又轻声问道:“为什么他要找你打架呢?”

了空回答道:“因为这位施主喜欢挑战别人。”

女孩显然不明白这样的心思,她又将目光投向可达志,温声细语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找他打架呢?”

可达志被女孩用那样一双莹莹柔柔的眼睛看着,哪还说得出半句之前的豪言壮语,他怎能向眼前的少女去解释自己生来就争强好胜、争勇斗狠的性格呢?

见他不回答,女孩又柔声说:“他不喜欢和别人打架,你可不可以找其他人呢?”

“好。”过了半晌,可达志这才勉强找回了一点神智,除了答应,他实在是做不出其他的任何回答。要是让曾经败在可达志手下的人看见向来孤高自负、傲慢不羁的东|突厥年轻高手可达志现在这一副手足无措、手软脚软的模样,定要跌破他们的眼睛。

一旁的侯希白也好不到哪去,他本就是温柔惜花之人,对美丽的事物有着天然的喜爱钟情,见到这样的一个轻盈梦幻的少女,他哪还有半点神志留在脑海内,整个心神都已经魂飞天外。

女孩又回过头去,轻声问了空:“我们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