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沙发哪里看去,只有被子,没人。
难不成已经走了?
天已经黑了,屋子里只有模糊的光亮。
季长安揉着肩起身,皱眉,回头一看,穿着白衬衫的闻宴站在他身后。
手里端着一杯水。
“怎么不开灯?”季长安起身开了灯,客厅里一瞬间变得明亮。
闻宴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垂着眸,有小半张脸藏进阴影里,唇色发白,但是挺拔清傲,仿佛在洗手间里瑟缩发抖狼狈不堪发狂的不是他。
“做晚饭,一起吃一点。”季长安一边用手机发消息一边说。
“不用了。”闻宴开口,声音还有些暗哑。
“陈姜马上买鱼过来,他也想见你。”高一时,他们三个经常走到一起。
“同学会很快就到了,到时候再见面,今天就谢谢了。”他即使变得冷漠,全身是刺,却还是带着独一份的温和。
还能道谢。
闻宴拿起西装外套想离开,季长安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猝不及防地把人带近了些,直接撞进怀里。
另外一只手,抚上了对方的腰身。
“久别重逢,还没有抱一个。”
闻宴的眼睛全是怔愣和错愕,那一场声嘶力竭地爆发,好像彻底摧毁了他对季长安的应激反应。
“放开我。”他推,季长安却抱得很紧。
闻宴听到那人在他耳边说:“对不起。”
眼里瞬间弥漫上了水雾,闻宴差点溃不成军,差点就哽咽出声。
下颌线绷紧,把那一声呜咽咽下去。
想给季长安一手肘,对方却抬手揉上了他的发,“揉一揉,是不是会好很多?”
眼眶彻底红了。
他默不作声地把季长安推开,心里想了很多恶毒薄情的话,却在看到对方眼睛时,一句都说不出来。
“怕多留,会心疼我吗?”季长安没再抱他,而是一边挽袖子,一边问。
“心疼你?”闻宴想笑。
“我现在很惨。”季长安挽好袖子,系上围裙,“我欠着高利贷。”
“所以我就要心疼你?”闻宴抱着双臂,不自觉地跟着那人走到了小小的厨房,“谁来心疼我?”
季长安拿出菜刀,突然抡起往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上砍。
“你疯了!”闻宴一惊,连忙过去抓住对方的手阻止对方。
季长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按时还不了钱的话,他们就要剁了我的这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