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馆的条件不好,要么是上下床,要么是大通铺,旅游旺季大家都想在黄山上看日出,即使是连三星标准都达不到的山上宾馆都能一铺难求。
汪鸿里他舅联系了黄山的朋友让他给两个小孩留两张铺子,汪鸿里和陶徊一到宾馆,吧台后的中年大叔就看到了他俩。
“汪力的外甥?”汪鸿里那张和他舅相像的脸就是名片,中年大叔见人来了,停下手中的活儿,带他俩去房间。
房间里住了一个旅游团,有家长携着小孩来玩的,地陀螺似的小孩在床间窜来窜去,地板上还有鞋子带进来的水和泥。
汪鸿里和陶徊本来就没指望有啥好环境睡觉,看到脏兮兮的被子时,心情更郁闷了。
洗澡是不可能洗澡的,两人躲在厕所间把潮的衣服脱下,换上干燥的备衣。
汪鸿里也是心大,一路爬山玩过来,完全忘记了几个小时前粉红的小插曲,爽快的在陶徊面前换衣服,甚至还和他商量两人一起睡下铺。
“上铺太不好爬啦,就一起睡下面呗。”汪鸿里掀了掀灰乎乎的被子,被面上还有只脚印,男孩打了个颤,他才不想盖这个被子,夏天山里还是有点凉,陶徊的体温常年都是温温的,汪鸿里觉得和陶徊一起睡,能暖和些。
陶徊自是答应,男孩们找到大叔,把上铺退了。
和陌生人挤在一个房间就是不好,灯到十一点半了还没熄,旅游团里小孩的精神好得可怕,叽叽喳喳个不停歇,团友们围着导游聊天,聊黄山,聊徽州,时不时笑声一片。
大家都趁着热闹的时候可劲儿热闹,都想着,出来玩嘛,玩个尽兴呗。
十二点半的时候,灯终于关掉了。
汪鸿里一点睡意都没有,他本来是背着陶徊的,始终一个姿势太难受,想转个边,刚翻身与陶徊面对面,就被陶徊惊了一下,“你干嘛?”
陶徊的眸子在黑暗中亮的像是猫的眼睛。
“睁着双大眼唬人呢?”汪鸿里小声道,用手抚了抚被吓到的小心脏。
“我睡不着。”陶徊的声音有点委屈。
“我也睡不着啊。”汪鸿里叹了口气,“爬山爬的我腿好酸。”说完他就感觉有只手摸到了他的蜷着的小腿上。
汪鸿里逮住那只手,“你又干嘛,我发现徊仔你今天特别的怪。”
想要作乱的手被捉住,陶徊就那么任汪鸿里抓着,“帮你按按腿啊,你不是腿酸吗?”
陶徊的气音像是喷到了汪鸿里的心尖上,酥麻传遍全身,他想挠平痒感却无从下手。
“我真的不知道你想干嘛了。”汪鸿里想探求陶徊究竟在想什么。
他的心里或许已经有了答案,却期待着陶徊给一个能让他推翻答案的回复。
“我睡不着。”
陶徊答非所问,强调着前面说过的话。
房间的窗户大开着,月光洒了进来。
汪鸿里借光盯着陶徊的眼睛,陶徊水一样的眸子在月光的照拂下更加清澈明亮。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汪鸿里烦闷地撅嘴,放弃从陶徊那边得到回复了,他闭上眼睛正准备翻身背对陶徊睡觉,一个东西却柔柔地靠到了他的嘴上。
汪鸿里的嘴唇仿佛有记忆一样,辨出了这是陶徊的嘴唇。
温软的唇瓣像是放置了一段时间的出锅糕点,温度正好可以入口,陶徊就这么静静地把嘴巴贴在汪鸿里的嘴巴上,心里的那个坑早已被填满,渐渐堆成了一个快乐的小山。
汪鸿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没有躲开。
他本该躲开的。
两个男孩,还是一起从小长大胜似亲兄弟的好朋友,如同电视剧里的男女主一样,把两个嘴唇碰到一块儿,这算什么呀。
但从陶徊的唇上渡过来的温度,却还是深深的钻进了汪鸿里的肌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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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心痒
“我就想干这个呀。”
陶徊微微移开嘴唇,为汪鸿里解惑,一张一合的唇瓣在说话中时不时蹭到汪鸿里的,流氓行径被他讲得很是理直气壮,他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亲人,只是直白地向汪鸿里陈述自己的所想。
汪鸿里一张脸憋得通红,支支吾吾好久都说不出完整的话来,陶徊坦率又无辜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外,鱼一样不顶事儿的脑袋瓜子混混沌沌的,以前陶徊亲他脖子勉强可以用关系亲昵来解释,那这次呢,还能用同样的理由去搪塞吗?
汪鸿里想不通。
他不知道安分了一年的陶徊怎么上了黄山就开始神经质起来。鬼迷心窍般的,汪鸿里刚刚抚平的心脏又开始活蹦乱跳。
世界上很多事情的发生都不需要理由。
陶徊觉得和汪鸿里嘴唇相碰很舒服,跟面前男孩的亲吻在陶徊的心里如同拥抱和吃饭喝水一样没什么好去思考和纠结的,想做就做了。
两人交错的呼吸像黄山缥缈的云烟,绕在汪鸿里脸周围缠绵不止,他不得不承认,对于陶徊的过分亲近,他根本不讨厌,甚至,还有那么一丁点儿舒服的感觉,汪鸿里苦恼的是这样做好像不是好朋友之间应该有的行为。
要不要提醒陶徊呢,跟他拉开距离?可是唇上弥留的温度又让他有些舍不得断掉。汪鸿里挣扎,一贯有话直说的性子在此刻变得温吞。
房间里安静的只有小孩的呓语,奶声奶气,仿佛梦到了开心的事,小孩咯咯咯地窃笑几声。
汪鸿里张了张嘴,还是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