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的手摸上了顾培风有些发烫的耳朵,苏齐云就这么捧着他的脸颊,吻上了他的额头。
这个柔软的触感一落下,顾培风就像被人控制住了一样,完全没力气思考这之后苏齐云有没有交待什么话,有没有和他和好,直到房门咔哒一声锁上,他才醒悟过来。
不知什么时候,苏齐云已经走出去了。
他挣扎着想要追上去,结果刚把腿从椅子上放下,一股麻意从脚底腾起,一瞬间仿佛千万只蚂蚁爬满了他的腿和膝盖,让他一步都挪动不了。
一门之隔,苏齐云手还放在门把手上,微微侧头,像是在等些什么,听着背后一点动静也没有,这才自嘲地低垂下目光,离开了书房门。
等顾培风的腿麻终于缓解了一些,稍微能行动的时候,打开房门,家里什么人都不在了,就连孝慈都不在了。
餐桌上留着一张字条,是苏齐云清秀的小楷。
“送孝慈去机场,勿忧。”
这张字条迅速被他捏进手心里,急忙换了鞋子,连电梯都来不及等,直接从安全通道冲到地下一层。
苏齐云的车果然早已不在了。
他慌慌张张朝自己的跑车走,结果刚绕到驾驶室,发现驾驶室门上插着张字条,依旧是苏齐云的小楷字。
“会回来,好好睡觉。”
顾培风盯着这张字条有些发愣,他犹豫了不到一秒,还是决定开门,结果从门把手内侧掉下来一张字条。
“车钥匙我拿走了。回去睡觉。”
他愿意服软,也愿意道歉,可他真的一分一毫也改变不了苏齐云。
就连他要不要开车追上去,都被苏齐云一手安排好。
顾培风弯腰,把字条捡了起来,拖着步子,朝楼上走去。
回了家,他在上床躺了会儿,翻来覆去的,却一点也睡不着。
时间刚到五点,他算着做好早餐,苏齐云应该会回来了,干脆起床,在厨房里捣鼓早餐。
结果客厅里的钟响了六下,依旧没人回来。
他尽力不让自己往坏处想,兴许是苏齐云和孝慈一起在机场等,不是一送到就折返。才不是和孝慈一起走了。
他拼命说服自己,思来索去,还是觉得问一声更合适。
顾培风把粥调到保温档,打算给苏齐云打个电话,刚抽出手机,他的屏幕瞬间点亮,来电铃声也忽然闹了起来。
他皱着眉接了电话:“几点啊大哥?”
易燃在那头笑了一下:“你倒是搂着美人睡得舒服,我忙到现在啊老大……”
顾培风忽然有些泄气:“我要是搂着就好了……”
易燃直接切入正题:“白老这边收到的消息,受到地缘政治影响,恐怕外交关系要恶化,我国和几个主要发达国家的双边贸易关系可能迎来寒冬,相应的出口、外贸、运输产业都会受到严重影响。正式新闻盘前就会出,意味着……”
顾培风帮他补完了后半句:“市场地震。”
“对。”易燃说,“前几天港口股、外贸运输相关的股票、衍生品都在大涨,今天一开盘,怕是都要一起闪崩。你家那位,前几天刚低位进场,这几天的涨势几乎全吃到了,大赚了一笔……我想今天一开盘,他应该又是大肆收割的空头主力吧。”
提到苏齐云,顾培风又低落了一些,敷衍地应了一声。
“你觉得,这波操作会是巧合么?难道苏齐云就真的这么神通,连这种难以预测的政治事件,都押宝押得这么准?我说个话你可别生气,现在,连我都觉得他和国外势力有点说不清楚了。”
“不许乱说。”顾培风忽然清醒,严肃回了一句,“等我过去。”
挂了电话,顾培风看着空无一人的餐桌,看来今天是真的没办法等苏齐云到家,一起吃早餐了。
顾培风也在桌上留了张字条,说明白可能会有宏观消息冲击市场,先去frca了。
他停下笔,想了想,又补上一句:“炖盅里有粥,生气也多少喝一点,对胃好。”
下楼的时候,才六点出头,物业工作人员扛着除草机,在楼底下不知道张望些什么。
顾培风额外多看了几眼,总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他一时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但还是给苏齐云发了条微信,提醒他回家时,小心。
开盘之后,果然如他们所料,宏观态势的变化带来的冲击不容小觑,市场大地震,简直是千股跌停的奇景。
而顾培风今天过得也和股票一样,衰到了极点。
一大早点咖啡,咖啡店居然打电话说到他那一杯机器堵了,能不能退单。
后来他事情太多中午忙到忘记吃饭,想起来的时候,食堂都关门了,逼得他只能点外卖。
结果外卖送来了他才发现,这外卖没筷子,而且还伴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倒人胃口。
无奈,他只好去茶水间拿点战略物资——泡面,刚撕开泡面桶的盖子,他几乎要气昏死过去。
这回叉子倒是有了,但泡面里,缺了料包。
真是倒霉到了极点。
顾培风干脆把泡面丢了,敲了敲易燃的办公室门,打算喊他出去搓一顿,换换心情。
结果敲了好几遍,门后都没一点声音,他立即拧开了门——没人。
这时候顾培风才发现今天最不对劲的地方。
frca以往都是人来人往的,金融从业人员普遍比较年轻,个性活泼,办公室里也一直闹腾的慌,而今天,已经过了中午,偌大的办公室依旧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