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2)

顾培风问:“地缘政治影响,港口股恶化,千股跌停的事情,是你砸的吧?”

苏齐云倒没不好意思:“是。”

“73%俱乐部是冯老建立的,里面有中庸自保的,有偏向于我的,有偏向于齐光的。但听从齐光的具体是哪几个我也不好摸排,毕竟怎么交易是人家自己的事情——”

没等他说完,顾培风忽然恍悟:“所以金融20人论坛上,你才借力打力,要求73%俱乐部向frca公开所有的交易明细……”

苏齐云笑着点点头:“你应该摸清楚谁是谁那一派的了吧——不用告诉我,你自己盯着点就行。我有另外的方式摸清楚了。”

看他一脸想问又不敢开口,苏齐云主动解释:“就是这次的港口股炒作。拉涨是齐光的命令,我们也假装听从,跟着混进去。但我这一派的都在冲高前夕离场了——地缘政治的问题,其实提前一个多月我们的分析师就关注到了,当时我们都一致不看好港口股和对外贸易这一块。但齐光向来狂妄的,他认为市场的真实情况不重要,资本怎么理解市场才重要。”

“所以,一开盘做空的,都是听你的?”

苏齐云点点头:“程序我们早已经写好了,开盘指标一到,自动触发。”

他半开玩笑地说:“顾首风,我先坦白,这个过程中没有任何预先沟通和操纵市场的行为,各个基金也都是独立决策的。相关分析报告、策略会、交易计划、建仓计划我都备着呢,你需要的话我马上让贝达发给你。”

“我相信你。”顾培风说,“其实这次你砸得太狠,是件好事。宏观冲击得太狠,直接把齐光逼急了,露出了他唯一的破绽:他千算万算,漏算了梅万里是个胆小鬼。”

“他要求梅万里爆破化工厂的时候,梅万里马上打电话和我举报了——原本和我一个人举报也没什么,很难构成证据,问题是当时我正和庄队在一起喝酒呢,这下,人证加上梅万里,至少有4个。指控他的数据那方面,是罗瑞帮着搜集的,人证物证俱全,6·5重大爆破事故伤亡太过于惨重,涉及的金额又巨大,我们和猎狐办就联合出动了。”

“你和庄宏伟喝酒?”苏齐云前后把脉络一联,瞬间明白过来,“所以,我小时候的照片,你找庄队拿的是么?”

他打开手机,放大顾培风的头像,还是那张苏齐云几岁时揪着自己耳朵,委屈看向镜头的照片:“你为什么用这个当头像?”

顾培风脸上不红不白:“我觉得很可爱就用了。”

“你不怕别人知道么?”

顾培风假装不懂:“你刚抱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个呢。”

苏齐云脸上有些难堪,转过脸不愿再理他。

“我不止这一张呢——”

顾培风忽然想捉弄他一下,亮着自己的手机点开了“云云”的相册,苏齐云就瞟了一眼,立马被尴尬到头皮发麻,他怎么会弄来这么多自己小时候的照片。

他趁顾培风反应不及,一把把手机抢了过去,打算全部删除。

这可是顾培风灌了一斤多白酒找庄宏伟换来的宝贝,怎么能由着他删,顾培风也急了,赶忙就抢,两人就在树上拉扯成一团,小树给他俩折腾的吱呀吱呀的。

这时候把人逼在树干里侧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苏齐云灵活,但被死死压在里面,灵活劲儿一点施展不出来,他被顾培风堵在最里侧,只能一通乱挣扎。

他不挣扎倒还好,越是挣扎越发现,顾培风手机也不抢了,一味死死抱着他,身子发烫,耳朵也涨得通红。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顾培风的心跳活像是直接砸在他胸口一样。

顾培风之前温和纯真的氛围当然无存,沉沉压住他的时候,居然有种令人窒息的侵略感。

苏齐云忽然有些急了,他隐约觉得这次和之前不一样,那种侵略感,不是对着他手里捏着的手机,反而像是对着他本人。

活像是什么火星子掉进荒原,腾一下烧得猛烈。

就在他快到极限,忍不住想一把掀翻顾培风的时候,顾培风忽然松了力气,没再死死搂住他,而是稍稍离开了点,认真地看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明亮又炽烈,整个人还洋溢着年少初长成的纯真:“云云,祝我生日快乐。”

苏齐云也稍稍平静了些,他原本打算挨到最后一秒再祝福的,可寿星都提要求了,这句祝福也不得不说了。

因为顾培风挨得太近,他有些不太好意思,放轻了声音说:“生日快乐。”

顾培风非要和他闹:“谁生日快乐?”

苏齐云笑了:“培风,生日快乐。”

顾培风猛地就吻了上来,吓得树顶的鸟都惊走了。

山上的大教堂咣得一声敲响了圣钟,在子时的钟声里,顾培风生日的最后一秒,他竭力压住苏齐云,恨不得用尽全身的力气亲吻他。

其实顾培风不太会接吻,一切都凭着本能去夺取去掠夺,他甚至巴不得自己是一团烈火,把苏齐云整个浇透。

直到十二下全部敲完,他才松开苏齐云,看他有些迷蒙地喘着气,看他低垂下眼睫,有些不敢对视的样子。

顾培风摸上脖子上挂着的戒指,刚发出一个音节,就听到树枝咔嚓一声,俩人完全来不及反应,一阵天旋地转,给摔了个结实。

苏齐云的头被顾培风护着,但脊背还是摔得生疼。他还没说什么,倒是顾培风先吭了起来:“……我这什么运气啊……”

刚想耍个酷,结果现实真残酷。

苏齐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我早提醒你了!你快给小树赔礼道歉!多大个人了还往上爬,还瞎折腾……这回折腾垮了吧!”

顾培风只好乖乖向树道歉。

他俩挣扎着起来,相互看了一眼,也不知是谁先开始的,笑得厉害。直到天上滚了几个闷雷,这个过得有些滑稽的生日才正式告退。

夏天的海边,云都被风推着走,天气比翻书还快。

他俩怕下大暴雨,只好从另一侧山脊绕路下山,快要到车前时,果然开始下雨。

雨滴虽不密集,但颗粒很足。

俩人极有默契都加快了步子,苏齐云解锁,车门像对翅膀一样朝上张开,他俩赶紧坐了进去。

车门刚叩紧,豆大的雨滴忽然倾泻下来,砸得前挡风玻璃白得模糊。

一时间,车里的世界好像被大雨完全隔离了。

“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