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却仿佛没听到一般,它睁大了眼睛呆愣愣看着陆白,眼神近乎狼狈和可怜。
车门处有响声传来,大概是曲雪郁从周导那边回来了。阿布像被惊到一般,在车门打开的一瞬间猛地窜了出去。曲雪郁瞳孔一缩,接着便望向狗离去的方向紧紧皱了眉——他明明记得,出门时他们没有带这只狗。
“小曲……”
上车后车门刚被关上,曲雪郁的怀抱便被陆白填满了,曲雪郁心窝软得一塌糊涂,他揉揉陆白的发,眼睛弯起来:“乖。”
“疼么?”陆白心疼地看向曲雪郁左臂的绷带。
曲雪郁不想陆白难受,便故作玩笑地点点自己唇,挑了眉道:“嗯……是有些疼,不过你亲一口,就不疼了。”
陆白却认认真真地点点头,他揽住曲雪郁的脖颈,眼睛黑白分明却藏着软意,他看着曲雪郁的眼睛,道:“好,我亲你。”说罢便覆上对方的唇……
这次事故最后的结果是道具与司机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就是莫名其妙出了事,周导便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他给全剧组放了两三天假,要大家休息调整。
陆白便带着曲雪郁回到鲸海郊区他长大的别墅,进到他的房间,他一眼便看到地上散落的笔记本,那张全家福静静躺在翻开的那一页,照片上的好看少年唇角挂着温柔的笑,他的手垂着,白皙纤细的腕部露出来,仔细看那上头有个不明显的伤疤,少年的一根手指弯着,上头挂着一个小小的铃铛,那铃铛有些变形,上头满是牙印。在照片左侧,有个不明显的、小小的白色东西——那是阿布露出来的一点爪子,那时候阿布还没有消失不见,那天他和他的父母本来想抱着阿布拍全家福,阿布却死活不肯过来,只肯自己趴在旁边摇尾巴,一点点爪子却不小心入了镜。它的眼睛看不到,陆白和他的父母便很疼它,它不肯过来也不强迫它。
陆白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笔记本和照片——这个笔记本被他压在床下,佣人不经过他的同意不会乱翻他的东西,甚至不能进来打扫,那么只能是那只狗了。他静静握了拳——不管它是什么,不管它和白明远有什么目的,他都不会……曲雪郁上前捡起那个笔记本,他看着照片上和陆白一模一样的少年和少年身边温柔的男人和女人一怔,额角浮起丝丝缕缕的疼痛,脑海中掠过无数模模糊糊的片段,曲雪郁面上便有一瞬恍惚。
陆白上前牵住对方的手,他看向眼神下意识变得温柔的曲雪郁弯了眸,道:“小曲——”他指指照片上的少年:“他是我。”
曲雪郁动作一顿,陆白便上前亲了口对方的唇,道:“小曲,你以前说过很多次不会离开我,你可要遵守诺言呀。”
“小曲,你想听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吗?”最后,陆白红着眼眶,却弯着眸看向青年道。
“好。我会好好听。”青年莞尔将陆白抱进怀里。
……
几天后,《玻璃》这部戏便重新开拍,车祸那场戏在大家的提心吊胆中顺利拍过,这部戏便只剩最后一场戏,即大结局那场大火。
这是大戏,开拍前周导便多给了休息时间,让演员保存体力。
休息空档,陆白坐在保姆车里靠在曲雪郁怀里吸着刚刚陆关关来探班送来的奶茶,柏扬之相当习以为常地推推自己眼镜,便说起了最近发生的大事:“白明远出车祸了。”他道:“前天晚上他的车撞上护栏翻下山,人和车都烂了,都没个形状了。娱乐圈都炸锅了。”哪怕白明远是个声名不显的新人,却也算娱乐圈里的,这样的新闻又沾了娱乐圈,就足够爆炸。
陆白闻言垂了眸,便想起他对阿布说起自己救过它时它惊愕的模样,他直觉白明远的死和阿布有关,此时却只是咬咬吸管,眼里一片淡漠和冷意,却往曲雪郁怀里钻了钻。曲雪郁紧紧抱住人,便朝柏扬之使了个略显责怪的眼神:不要拿这么可怕的事情来吓我的小心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