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里面有他同学。
他们看见他挨揍。
他们还录了小视频。
他们还分享给好友了。
现在,整个朋友圈都在疯狂转发。
“厉烬,这谁啊?”他同学还欠欠儿地问。
“关你屁事!”被打的与打人的异口同声回怼,然后勾肩搭背地走了。
这都什么操作?
刚刚挨了一顿揍,肿还没消呢,厉烬就巴巴地要请人家吃饭。
他这个大概不是易感期,是易贱期。
“他家甜品特别好吃,去晚了没位置。”厉烬大咧咧地靠在程兮冽身上,没骨头一样。
自从程兮冽告诉他别吃药了以后,他几乎一直是这个姿势,恨不能长在程兮冽的身上。
“刚才打疼你了么?”程兮冽问,语气很淡,听不出是关心,还是想再打一顿。
厉烬开始自我怀疑,这到底是对着一个什么玩意易感了,看着瘦不拉几,打架这么狠。
“不疼吧?我也就使了三分力。”程兮冽见厉烬没回答,自顾自地说。
我去你妹的!
哪里来的暴力妖孽男。
厉烬一咬牙,离开程兮冽的身体,走得端端正正。
程兮冽活动活动脖子和肩膀,没有人挂在身上,真轻松。
黑天鹅餐厅。
全城最贵的西餐厅。
不过这在厉烬的眼里都不算什么,他是病人,对着另一个人,病入膏肓的那种。
别说多花点钱,程兮冽想吃恐龙,他都能想办法弄出来个九吃什么的。
走到餐厅门口,程兮冽忽然停住:“厉烬,我想吃火锅。”
啊?这么突然么?
厉烬看了看餐厅门口奢华的装饰,还有穿着严谨的英伦风门童,大概这样的环境会让程兮冽不自在吧,贸然带他来,真是考虑不周。
“这个好。”厉烬马上贴心地改口,“冬天就是应该吃火锅,都是中国人,吃什么西餐!”
青年社区隔壁的商业街,美食云集,两个人选了一个看起来很干净的店,点了些招牌菜。
羊肉刚刚下锅,厉烬妈妈打来电话。
程兮冽撂下筷子,安静地等他。
厉烬挂了电话,发现自己面前的盘子里,被塞得满满当当。
火锅吃了心里暖,也许不仅仅是因为吃火锅的缘故吧。
厉烬一边吃一边偷看程兮冽,他不营业、不骗人的时候笑得不多,显得冷且丧,似乎不想与这个世界有任何的牵连。
但那为数不多的笑似乎都给了厉烬,这令厉烬的心里油然产生一种无法言说的满足感,不知不觉就兀自傻笑起来。
刚笑了两声,桌子下面的膝盖就被猛踢了一脚。
“闭嘴,口水洒到锅子里,我还吃不吃了。”程兮冽隔着锅子散发的蒸腾热气瞪着他。
虽然还是那么凶,不过因为火锅的热力,程兮冽白皙的脸被染上薄薄的红,浅色的眼也愈加朦胧,长睫上都凝结了雾,像是饮酒微醺的状态,妖气里勾了几分媚,落在厉烬的眼里,有点要命。
厉烬明白这是易感期的特殊症状,但他真的沉醉其中,一看到他,一贴近他,就开心欢喜得简单粗暴,真巴不得永远这样。
程兮冽一抬眼,又撞见了厉烬火辣辣的视线,飞个眼刀给他降降温。
厉烬被他一瞪,心虚地迅速低头,“咣”的一声,额头撞在铜火锅的边缘上。
“啊!!”一声惨叫。
额头马上就红了,不仅仅是撞的,还因为太烫了。
厉烬可怜巴巴地揉着自己的头,只听对面的人冷冰冰地说:“过来。”
厉烬丧丧地走到对面,坐在程兮冽身边。
“手拿开。”
厉烬听话,却垂着眼,一则因为怕程兮冽嘲笑,二则自己好歹也校草多年,还没有过这么糗的时候,好沮丧。
程兮冽把冰桶里镇着饮料的冰块包在湿巾里,做了个简易冰镇包,轻柔地覆在厉烬的额头,还时不时温柔地吹一下。
红肿的额头被一阵清凉包裹,瞬间就不疼了。
火锅欢快地在旁边“咕嘟咕嘟”,仿佛煮在厉烬的心里,他从耳边到指尖全部都红了,像刚刚出锅的虾子。
程兮冽很细致地冰了一会儿厉烬的额头,拿开“冰镇包”看了看,几乎不红了。
“好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