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道歉!”钟时天几乎被激怒了,他少见的对赵疏遥龇出尖牙,“我要一个解释,你认真告诉我,如果能说服我,我会理解的。”
赵疏遥却长久的沉默着,最后还是那三个字,“对不起。”
钟时天死死咬着嘴唇,才能压抑自己不发出不争气的哭声,他平息了一会儿,才颤声说:“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赵疏遥只是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时天,时天,时天……”
似乎那些不能宣诸于口的爱语,藏于心底的情感,都埋藏在这两个字里。
“我在呢,我在呢。”钟时天哽咽着答应,“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嘛,告诉我好不好?”
“……我没事。”赵疏遥说。
“你骗人!如果没事为什么不联系我?赵疏遥,这件事你必须要和我说清楚!”钟时天恼怒道,他想到了什么,又难过了起来,“是不是怕我缠着你回国?我没关系的啊,你想什么时候回来我都很开心,我不会跟你闹的。”
赵疏遥心疼得全身都要蜷缩起来,如果钟时天在他面前,他会不顾一切地拥抱他,可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到。
“不是的,我怎么会怕你缠我闹我?”赵疏遥艰涩道,“你要乖乖的,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
“你在答非所问!”钟时天急躁道,“疏遥你好奇怪,以前你从不这样说话。”
赵疏遥的语气忽然变了,变成刚接通时冷淡生疏的口吻,“我在这边很好,你不要担心了。之后我还要上课,先这样吧。”
“别挂,疏遥别……”
被毫不犹豫地挂断了。
钟时天握着手机的手指发白,眼泪无声滑落,他又重新拨回去,但那边是占线状态,他又联系不上赵疏遥了。
赵疏遥垂下眼帘放下手机,尽管现在已经是五月,东京的气温还没有维持在一个温暖的度数,窗外的天空有些暗沉,衬得窗边赵疏遥的脸色也阴晴难辨,似乎是面无表情,但周身却透着阴郁。
但在他回头的一刹那,一切情绪都消失了,他又是那个薄凉而滴水不漏的少年。
“找我有事吗,舅舅。”
在门口站着一个男人,约莫四十岁出头,身量不是很高,他靠着门框有些不正经,面相却很像南野雄志,只是眉目里没有那老头霸道的戾气。
南野雄志的大儿子,南野旭人。
“听说你派松本去了中国?”南野旭人说。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赵疏遥不卑不亢道。
“没什么,你才刚成为少主,我只是担心你做出有悖南野家家风的事。”南野旭人耸肩道。
“雄志先生生前告诉我。”赵疏遥直视着南野旭人的眼睛,他是坐着的,明明是处于下位的那个,却更像个年轻的皇帝,冷酷威仪,“南野家的家主代表着南野家,家主的决定,作为皆是正确的。”
“老爷子太狂妄了,下场是什么你知道的。”南野旭人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再说了,你还不是家主,族人并没有承认你。”
赵疏遥适时让自己露出窘迫的神态,“迟早会承认的。”
“哈哈哈。”南野旭人大笑出声,“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南野家主自然会是你的。”
“舅舅,难道你不想当这个家主吗?”赵疏遥问。
南野旭人眼中的狠戾一闪而过,他笑着摇头,“我就算了,我更愿意搭理公司,从小我的志愿就不在这上面。在说你吧,影秀君,松本去中国做什么?”
赵疏遥淡淡道:“之前在那生活,欠了个人情,我让他去送张支票,算是了结了。”
“原来如此,你以后是不打算回去了吗?”
赵疏遥眼波平静,答道:“为什么要回去?”
南野旭人听后再度发笑,赞赏道:“你现在是彻底的南野氏了。”
赵疏遥嘴角带笑,不置可否。
南野旭人又和他闲谈了几句,就以有事为由离开了。
赵疏遥一人在房间里静坐。
松本去中国的事是他昨天起意当即下令让他走的,这事儿悄无声息,按理说不该有第三人知道。
赵疏遥低头看了眼手机,他一把抓起,要把它掷出去。
可却滞留在半空,手依然紧握着。
良久,他缓缓把手放下。
这就是弱小的代价。
他在心里这样嘲讽自己。
时间飞逝,高三学子终于迎来了最后的战役。钟时天对高考的紧张感却并不是因为它本身,而因为它是一个节点,意味着他即将要去往日本,与赵疏遥再见。
四个月,这段分别的日子比臆想中的更曲折,赵疏遥诡异的表现举止,唯有见面那天才能知晓其中的含义。
高考结束当天,所有人都在以天女散花欢庆解放时,钟时天却并不参与,他第一时间赶回家,拖出行李箱开始往里放衣服。
这次的行程是七天,明早就出发,钟时年已经联系好南野希,一下飞机就会有人接他们去南野家,然后他就可以见到赵疏遥了!
即将相见的喜悦占据了他情绪的绝对地位,最重要的是可以见到赵疏遥,其他的都可以放一边。
这一晚上他都没睡着,半夜还忍不住起来对着镜子搭配衣服,因为高考江茹给他大补了一个月,脸颊依然是白嫩嫩的,充满手感,胸部的肉,腰上的肉,屁股的肉,都在!赵疏遥见到他会高兴的吧?
江茹和钟平北因为工作上的事不能一同前往,就由钟时年带着钟时天去日本,身边还跟着一个augus。
“为什么你们总是在一起?”钟时天对此很疑惑,“augus没有工作吗?”
“我的工作就是呆在nely身边。”augus的中文精进了不少,可以勉强进行日常沟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