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如果按柔然所想,到时候大衍全境归于柔然,而东原则是北胡的天下,这算盘打得倒是精妙。
卫衣燚猛地将茶碗往地上一掷,碎片四溅,怒不可遏:“贼子竟猖狂至此!”胸中熊熊怒火难以平复,片刻就烧红了眼睑。
就好比你以为手脚不干净的恶邻居惦记着想偷你地里的瓜,却不想人家连你的苗都要薅走,顺便连薅苗的镰刀都是用你地里的瓜换的。
简直奇耻大辱!欺人太甚!
喻旻一直垂头,看着皇帝陛下的明黄长靴在眼前晃过来又晃过去,看来被气得不轻。
事情到如今地步,同北胡柔然一战已经不可避免。方才察言观色半天,喻旻领兵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韩子闻暗自同喻旻交换了眼色,便起身同卫思燚告退。
卫思燚独自踱了会步,冷静了些许。
凉亭内只剩君臣二人。
方才韩子闻在,喻旻就一直站着,现在位置空了卫思燚便吩咐他坐下。喻旻领命坐到对面,余光一瞥才看清陛下画的是一幅万里江山图。
北疆万里冰封到南国杨柳垂岸,水乡小桥流水到戈壁飞沙走石,四时四地之景皆在一方画纸上。
喻旻思绪浮动,突然想起卫思宁带他去的那处山崖。
没来得及细想,卫思燚便道:“此战朕属意爱卿,想必爱卿早就知晓。”
喻旻垂目答:“臣先前只是猜测。”
兵部郎大人多次跟他泄露军情,这原本不是他一个京北营中郎将该知道的,只能是陛下授意。
起初他尚不敢确定,方才韩将军走之时眼神示意他安心,这才确定了。
“朕未跟任何人提起此事,只是想瞧瞧朕选的人有没有错。”卫思燚温声道:“爱卿果真从不让朕失望。”
许是卫思燚的嗓音太温柔,喻旻仿若回到他们同窗之时,渐渐也浮出些和煦笑意。
卫思燚又道:“还有一事需告知爱卿,”语气无奈又有些委屈:“禹王走之时逼着朕答应他,不让你戍边更不要你出战,朕当时是应了的。”
说完便瞅着喻旻,一脸“朕没有办法你得给朕解决”的模样。
喻旻轻声道:“陛下就说是臣执意便好。”
卫思燚点头,有人一起背锅就好,其余不做纠结。
“老师那处……?”
“臣会解决。
卫思燚开心了。
闲话叙过,便谈正事。
卫思燚是个耿直的皇帝,恩赏当赐就赐,绝不给人画大饼。但也不允许臣下尸位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