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旻:“他谨慎得很,不会贸然同我对战的。我年轻,又是头一次领兵,或许之前他连我的名字都未听说过。但是我破了北胡大军,重伤了莱乌,劫了北夏储君,桩桩件件都是坏他好事的,所以他心里摸不清。”
“他拜帖里点名请大衍大帅和先锋官,可能是猜想我身边的先锋官才是真正厉害的人物。”
明日午时赴宴,喻旻和林悦赶紧回帐抓紧时间补了个觉。
第二日喻旻起来卫思宁已经不在帐中了,用过早饭才见他怀里拢着一包东西回来。
摊在桌上是一对大大小小的药瓶,喻旻疑道:“这是做什么?”
“都是应急用的伤药,你一会都拿上,万一……”
喻旻看着一堆药罐哭笑不得,打断道:“我的好殿下,别人赴鸿门宴都是身揣杀器,你给我弄一堆药,算准了我要血溅堂上么。”
“呸呸呸!”卫思宁心里的弦早就绷得直直地,最听不得血啊伤的,气急道:“说什么屁话,叫你拿就拿!”
喻旻拗不过他,只好敷衍着从一堆瓶罐里捡了两只最小的揣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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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朝日升起,夜里凝结的一层霜花渡上好看的金边,再过一会便会被太阳晒成一汪水汽。
喻旻同林悦一路飞奔至柔然营地。
接待他们的是那日送拜帖的那名柔然兵,那人站在营帐前,先行了个礼,然后道:“请喻大帅卸刃。”
喻旻未作停留,直接将手里的长剑交出,林悦紧随着也交了自己的佩剑。
那柔然兵看着林悦倒是微微露出丝讶然,这一晃而过的神色未逃过林悦的眼睛,他忽的扯起嘴角吊着眉梢,做出一副狷狂而不可一世的自傲的模样来。
两人被领着往伽来帅帐走去,那柔然兵的眼睛有意无意往林悦身上飘。
林悦好笑道: “你猜的没错,他们果然认为我才是大衍军中的厉害人物。”
喻旻小声回道:“莱乌知道你是林澍将军的儿子,虎父无犬子,推得合情合理。”
“那一会到了伽来吙面前我接着演?小爷给他们摆一出瞒天过海。”
喻旻点头,嘱咐道:“别用力过猛,伽来吙不是好糊弄的。”
半盏茶的时间才走到营地中央,那柔然兵直接领着他俩进去了。
帅帐主位上坐着一个身穿黑皮大氅的男人,方脸圆鼻,眉目重墨,身量精壮,半坦露的胸膛上露出獠牙森森的狼嘴,那里刺着一只完整的狼首。
稍下首的地方坐着熟人莱乌,膝上搭着兽皮毯,见着来人只是微微抬了抬眼,没有过多的表情。
两侧的矮案上已经坐满了柔然和北胡的高阶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