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那你还回来?”傅锦照生平第一次做了个好心人,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对方自己可能是个坏人,“眼下是我伤重不能动,若是我过两日好了,对你不轨,你可曾想过日后该当如何?”
乔晚定定看着他,“那你会吗?”
傅锦照一噎,“不会。”
“哦。”乔晚低头,咬了一口果子咽下去,“雾山荒凉,周围村子虽然也有人经常过来,但基本都在山脚活动,很少有人会爬上来,既然上天让我遇到你,救了你,那我一定会救你到底的。”
傅锦照一愣,“若是我伤情严重,你...救不了我了......”
“没关系。”乔晚望着傅锦照,清浅的笑了,“能救我会尽力,真的不能的话......你放心,我也会好好把你葬了,绝对不会让你曝尸荒野的。”
傅锦照:............
他发誓,就算是儿时记不清的记忆里,也绝对没有人这般认真的跟他说,‘我会把你好好葬了,绝对不会让你曝尸荒野。’
傅锦照能看的出,乔晚这句话是真心的,而且他还觉得,他应该跟乔晚道谢。
傅锦照这般想,也就这么说出口了,“谢谢。”
乔晚说:“不用谢,应该做的。”
傅锦照:不,他绝对不能再说话了。
在二人讨论过埋尸的问题以后,茅草屋内便陷入了安静。
傅锦照和乔晚差不多同时吃完东西,热乎乎的馒头吃下肚,傅锦照甚至恍惚觉得,他伤都好了大半,他还没有饿过这么长时间。
傅锦照心中感慨万千,果然啊,有些东西平日里不觉得重要,真的要经历过以后才知道已经拥有的是多么难能可贵。
吃过东西,加上傅锦照自逃命以来就紧绷的心神真的放松,他很快真正的陷入睡熟。
乔晚收拾好东西以后,把茅草屋一角堆积的草抱起来放在傅锦照的木板床旁边,然后她又翻出来上午在山上时所用的布铺在草上,坐上去感受一番,还可以。
乔晚双臂交错捶了捶两侧肩膀,一条手臂搭在木板床边,然后头枕在上面,休息了。
夜半时分,乔晚从梦中惊醒,她又梦到恩人的马车了。
乔晚捏捏眉心,突然听见了“呼哧呼哧”的粗/喘声。
是傅锦照。
茅草屋里漆黑一片,全靠今晚的月光乔晚才能看清傅锦照此时的模样。
他额上脸上都是汗,眉头紧拧很是不安似是在梦中,乔晚抬手覆上他的额头,又发热了。
乔晚赶紧起来去外面打水,又扯了两块裙摆布下来给他擦汗,敷着,这是她此时唯一能做的了,毕竟天亮了她才能下山。
后半夜傅锦照是迷糊的,忽冷忽热,他能感受到身旁有人在照顾他,想睁眼却感觉眼皮有千斤重。
乔晚一遍一遍耐心的为傅锦照换水擦汗,擦汗换水,直到天亮,傅锦照才不那么热了。
乔晚长出一口气,“活”过来就好。
乔晚收拾了一番东西,最后把昨天铺在草上的布给抖落抖落,干净的一面盖在傅锦照身上。
“阿锦,阿锦?”乔晚在他耳边喊了两声,傅锦照眼皮动了动,“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我要回村子里一趟,午时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说完,乔晚背上背篓,出了茅草屋。
乔晚来的时候不着急,走的慢,今儿个提前回去,又有要事要办,脚上便快了许多。
临近乔家村的时候,乔晚又碰到了早上去地里的同村人。
“这不是乔晚吗?昨儿个上山刚回来?”
乔晚笑着点点头,“是啊,天亮就赶回来了。”
“到底是女娃,要是小子才不会回来这么早呢。”
“还好。”
这时,有人提醒乔晚:“乔晚,我刚才看见壮子娘又去你家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乔晚跟对方点点头,“谢谢,我这就回去。”
那人看着乔晚匆匆离去的背影,摇头叹息,“挺好一姑娘,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事儿了。”
乔晚赶回家的时候,壮子娘已经进了乔家小院,正在跟她娘说话,乔晚不想被乔家人发现,只能在院门对面的树后藏着。
壮子娘没有昨日那般激动大骂,是以乔晚听不见她说了些什么。
乔晚想,既然没起口角,她就先去办别的事情。
乔晚转身就走,路口左转,那是村里元大夫家的方向。
乔晚一直在想该怎么跟元大夫说她要买药但暂时没有办法给钱的事情,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有人尾随。
元大夫正在院子里搬药材筐,乔晚敲敲院门,“元叔,我是乔晚。”
元大夫闻言,放下手里的药材筐,走过来打开了门,“乔丫头,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乔晚不太好意思开口。
元大夫打量了她一番,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想问那男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