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九搓搓手:“想来是……跑了?”
北山蘅瞪他:“你干的?”
重九连连摇头。
我看就是你干的。
北山蘅转身牵过自己那匹马,翻身骑上去,低头一看,迎上那双小动物一般湿漉漉的眸子。
“上来吧。”北山蘅没好气道。
重九一边握住他的手,一边指着他身后道:“师尊,我想坐在你后面。”
“你做梦。”
北山蘅将他丢进怀里,双手环过去圈住,轻拽马缰。
从白水城回滇疆,数万里路,同来时一样,但是行路之人的心境却大不相同。去的时候带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糟心徒弟,回来的时候带着一个活蹦乱跳的大傻子。
傻子其实哪都好,不闹腾,不精分,不搞事情,不欺负人,就是有时候有点粘自己,像个没断奶的孩子。
最开始北山蘅受不了重九随时随地挂在自己身上,但是很快他就自暴自弃了。
当重九皱起脸闹腾着不会用勺子时,他已经可以很淡定地端起碗,一勺一勺地吹凉汤羹,然后面无表情地送进对方嘴里。末了,还会拿帕子帮他擦擦嘴角。
绎川立在蟾宫门口,望着这诡异的一幕犹豫不决。
北山蘅放下碗,主动打破沉默,“带他洗个澡,换一身干净衣裳,然后送到冰鉴阁去读书。”
重九扒着他的手不肯放。
绎川果断地走进来,扳着他的肩膀将人拖走。
北山蘅揉了揉眉心,转头将目光投向桌案上积存的文书,随即拿起一本翻开。
不多时,绎川又匆匆进来。
“师兄,重九不肯换衣裳。”绎川垂着眸子,语气微有不满,“他说那身袍子是救命恩人给他的,他要心怀大恩,时刻不忘。”
北山蘅闻言一愣,忽然想起来,重九身上确实穿着陆青的衣裳。
明明是自己救了他的命……
北山蘅心里嘀咕着,顺口道:“不想换那就由着他去,跟他说要是捂臭了,明天就把他丢下潇湘崖去喂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