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九一眼瞧见了,夺走茶杯,把他手捉过来,一边检查伤口一边问:“又有人来找师尊麻烦?”
北山蘅垂下眼睑,“嗯。”
重九把他手上的白布解开,果然看到前几日已近愈合的伤口复又裂开,还往外渗着血。他重新上过药,忧道:“师尊这几日莫要再用这只手了,当心扯到伤。”
北山蘅放下袖子把手盖住,不说话。
“自打我们从雁荡水寨回来之后,不长眼的人越发多了。”林浪蹙着眉,似在思索,“接二连三找上门来,难道寻仇还要组个团?”
北山蘅沉默听着,也觉得有些奇怪。
虽然月神教一向名声不好,自己多年来也树敌无数,但总不至于这些仇家都赶在一起找事。最奇怪的是,从暹安城到暨州郡,挪了这么多地方,寻仇的总是能准确找到他。
想到这,北山蘅的视线从在座诸人面上一一滑过。
“师兄想到什么了?”绎川问。
北山蘅瞥他一眼,摇摇头。
直觉上判断,不是有人时时刻刻跟着他们,就是同行的人里有人泄露了行踪。
只是这内鬼是谁,现在还不好说。
日头行到正中,酒楼里的客人渐渐多起来。暨州是六合通衢之地,南来北往的商贩、游侠、官差不少,全都聚在这摘星酒楼之内。
重九正咔嚓咔嚓咬着香瓜,往门口打眼一瞧,便看见一个熟人。
“真晦气。”重九眼眸暗下去。
“怎么了?”林浪一边问,一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笑起来,“我当是谁,原来是你的情郎,当真是天大的缘分。”
后面那句话是冲着北山蘅说的。
只见完颜毓跨过门槛进来,大马金刀地往门口一坐,吆喝着让小二上酒。
北山蘅看到了,回头一哂:“这缘分给你你要不要?”
林浪戏谑道:“光明使有钱有权长得好,刀下功夫一流,听说床上功夫也一流,我倒是想要,那也得人家能看得上我这把老骨头。”
林漪掩着唇笑起来。
“不要脸。”北山蘅简短地评价。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已经摸透了林浪的本性,表面看儒雅温润清贵公子,实际上风流浪荡满口浑话,真真正正人如其名。
重九看他二人越聊话题越偏,夹起一只翡翠蝴蝶虾放到北山蘅碗里,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