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晏休和俞绥在男厕堵到八个人,麦大永和申济一众男生七个,还有角落蹲着的符翔。
符翔坐在离间的地板上,他平时学习刻苦看书多,早早带上了眼镜,那时候眼镜在隔间外的走廊上碎成了两块,被一个男生捡起来拿在手上把玩。
或许是晏休当时没有带袖章,那帮人都没反应过来。
本来显而易见的校园欺凌,俞绥冲进去扶符翔,被符翔躲了过去。
这帮人除了符翔以外,不久之前才跟晏休打过照面,没想到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又碰面了,新仇旧恨累加,呕了一口陈年老血,怨怼得不行。
“我们只是翘课而已。”申济抓着脑袋,笑嘻嘻地说,“部长,干什么这么严肃,大家都是翘课的,非搞那么死板就没意思了。”
申济暗指似的指向俞绥:“不然你怎么解释俞绥这个时候还跟着你一起在外面乱晃?”
“翘课?”俞绥强行去拽符翔,“你管这个叫翘课?符翔!你起来!”
符翔没应声,战战兢兢地躲过去。
“我们就他妈是翘课怎么了。”麦大永恶狠狠地说,“符翔跟我们一起翘课,过来陪我们玩而已,不信你自己问他!”
争执并没有继续多久,因为清洁阿姨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跑了过来,一次性捅到了老师那里。
这事影响恶劣,校方出面审理,俞绥和晏休作为发现方都在场,麦大永那边请了家长。
麦大永的父母似乎是工作忙碌,来了也急躁的不行,反倒是申济的母亲进门以后扫了眼拘束站在办公桌旁边的申济,一把拽过来:“谁说我儿子校园欺凌!我儿子欺凌别人?你们看看他这个样子,他不被人欺凌我就要烧高香了!”
“我儿子小时候孤僻,我费了多大的心思才让他开朗一点,他怎么可能做出欺负别人的事情!”
这一行家长里里有些对自己孩子的尿性多少知道一点,可是不管怎么样,欺凌同学这种事情一旦被坐实,他们的孩十有八九会被退学。于是扯着嗓子跟着嚷起来。
“谁有证据啊?没证据为什么要污蔑我儿子!我儿子只是调皮了一点,跟同学开玩笑而已!”申济的母亲甚至走到符翔面前:“小同学,你跟我们申济关系怎么样啊?你如实告诉老师啊!”
“你别碰他。”俞绥轻轻一拉,把符翔拽了过来。
“就是你这个孩子误会了我儿子吧。”申济的母亲冲俞绥笑了笑。
老顾一面拦着一个,等符翔那班主任过去哄符翔。
“什么情况啊孩子,你如实告诉我们,没有人能对你做什么。”
符翔全程没张口,抓着书包任人拉扯,而到现在他家里也没有来人。
“别过去。”晏休拉住俞绥,“他要说会说的。”
“你懂什么?”俞绥抽回手,他憋着气,小声说,“我最烦你们这种看起来很理性其实自以为是还总揣着手事不关己动动嘴皮子就指手画脚的人了。”
第17章
“没证据不能随便污蔑我们孩子啊!”
“是,我们家孩子是成绩差了点,人调皮了点,怎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成绩歧视吗?”
“你们二十六中不是倡导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吗?怎么还以成绩看孩子呢!就这几个是好学生,好学生说的话就对了吗?”
办公室的热闹持续许久没有结果,最终换到一个全员停课在家反思,等校方通知的结果。
麦大永一行人纷纷被家长领走,人群哄闹离开,显得落单在后的符翔形单影只。
那申济离开时趁着家人老师没注意悄悄回头,对符翔无声说了一句话,看口型大致是“兄弟,回头见。”
“行了,你们两先回去上课。”老顾的手搭在俞绥和晏休肩上,一左一右带出办公室,“剩下的我们来跟符翔同学沟通。”
办公室的门重新合上,透过百叶窗依稀能见到男生体型的形状,他紧紧抱着他的书包。
班主任和隔壁班老师,甚至各科主任和校长都围着他。
俞绥忽然觉得那个看似强大的圈在不断挤压中间人存活的空隙。
符翔很拘束,因为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情因为他始终不承认而落入两难之地。
俞绥抿了抿唇没作声,他余光注意到晏休站在一侧等他一起走,便没有多做停留。
那股从办公室里带出来的安静突然就突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