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远纵然不死心,但挡不住蜜饯的诱惑,还是委委屈屈的答应了。
打发走了卫远,卫昭匆匆回到卧房,叫霍宝儿将长孙恪请到小花厅去。
长孙恪似是一直在外奔波,斗篷早已淋湿,他在花厅门口停下步子,将湿透的还在滴水的斗篷取下,搭在了花厅外回廊的栏杆上,这才进了屋。
霍宝儿沏了壶热茶搁在桌上,小声道:“长孙大人请。”
长孙恪‘嗯’了一声,撩起袍子坐在下首客座上,端起茶杯吹了吹,而后一饮而尽,顿时一股暖流涌遍全身,驱走了寒气。
霍宝儿贴着门口站着,巴巴望着外头。不一会儿功夫,换了一身衣裳的卫昭大摇大摆的从卧房出来,手里还拎着把小扇。霍宝儿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总觉得他家少爷今日看来有些……骚包。
“贵客临门有失远迎,真是太失礼了。”卫昭笑着走上前去,忽觉一股潮气。再瞧长孙恪头发有些潮湿,忙问:“长孙大人这是冒雨前来,怎不打着伞?春日寒气未退,雨水更是湿寒,要冷到骨头了,若是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长孙恪正了正身子,道:“无妨,我身体好。”
“身体好也经不住这么糟践啊。”他嗔了一句,回头朝霍宝儿道:“快去点个火炉来给长孙大人烤烤。”
这一回头,见长孙恪常穿的斗篷晾在外头,又一惊一乍道:“衣服都湿透了!活宝儿,快将大人的斗篷也烘一烘,湿哒哒的衣裳穿在身上可要得风寒的。”
长孙恪见卫昭火急火燎的安排着,低头微微一笑,更觉暖意融融。
“我来是告诉你,董昱找到了。”
卫昭侧身坐在主位上,将扇子一甩,惊讶道:“这么快?人在哪儿?”
“南府停尸房。”
……
“死,死了?”
“嗯,今早陈靖淮从金水河中段将人捞上来的。”
卫昭‘啧’了一声,突然想起姜婶子来,不免有几分感怀。
“只剩下姜婶子一个,以后的日子要难过了。”
许是见惯了生死,长孙恪倒不甚在意,他说:“这世上每天都有人死,每天也都有人生。世事无常,生死轮回。你难道个个都要感伤一番?”
卫昭摇摇头:“倒也不是,只是与姜婶子投缘,不忍见她伤心罢了。你说的对,这世上每天都有人离去,可该继续的还是在继续。除了至亲之人会觉得天塌地陷,旁人也不过是唏嘘一声。雨终究会停,太阳也终会拨开云雾。”
“卫公子倒是性情中人。”
“嗐,瞧我,这时候说这些话也不过平添烦恼罢了。倒不如尽快找出董昱的死因,找到凶手,也好安了姜婶子的心。”
“初步勘验,董昱是溺水而死,不过仍有些疑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