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金脸色骤变:“我乃北燕皇子侍卫,你齐国的官府凭什么抓我?”
展翼指着箱笼道:“这可是物证。吴记酒庄的烈酒,古侍卫那日到梅苑,不还提着酒坛子么,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梅苑案已经上报结案,此事你当与我国二皇子说,我不过区区一个侍卫,不劳南府大驾。”
“谁说是梅苑案了。”展翼眉尾上扬,笑道:“本官说的是董昱案。”
“董昱?”古金有些迷惑。
展翼却突然变了脸色,厉声吩咐:“带走!”
北燕人好武,三侍卫武功皆不低,古金外功刚猛,但展翼突然出现,早已使他心慌意乱,加之南府锁拿案犯的铁索阵攻防严密,不过几招古金便败下阵来。
展翼打了个哈欠,道:“终于可以回去睡觉了……”
卫远的毒解了,只是身体仍未恢复,这几日瞧着神情怏怏,无精打采的。卫府上下对卫远中毒一事缄口不言。不知情的人也只当卫府孙少爷是突然患病。
元帝李淮自然也知道此事,还派了太医前去,得到的回复也是小儿乱吃东西,有食物中毒之症,眼下已无大碍。
至于那香袋,李淮翌日回到宣明殿时发现不见了香袋,心下一慌,忙叫高海去寻。还未等走出宣明殿,便有内监呈上香袋,道是在牡丹园一条甬路上找到的。内监不知是何人所佩之物,只是瞧着做工不俗,必是哪位贵人的,这才匆匆上交。
高海笑着递过香袋:“想来是从牡丹园经过时被花枝儿刮掉了。”
李淮接过香袋,见其完好无损,那股熟悉的幽兰香气萦绕鼻尖,他笑了笑,道:“朕只怕离了这香袋,夜里又要难眠。”
当夜,李淮再次临幸永宁宫,卫淑宁面露诧异,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惊喜,叫李淮彻底放下心来。
“还以为你要到琼华宫去,听说冯贵妃身子不大好。”
李淮道:“你舍得将朕往别的宫里推?”
卫淑宁淡淡一笑:“对了皇上,祖母寿辰快要到了,往年臣妾都是亲自去护国寺替祖母祈愿的。今年家中出了事,先是阿昭,这会儿远儿又病了,臣妾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李淮拍了拍额头,叹道:“瞧瞧,今年大考改制,朕一直忙着这事儿,险些忘了老太君寿辰。淑宁孝顺,往年如何,今年还是照旧。只是过几日北燕使臣入京,交涉的正是阿昭的事儿。依朕看,不如等此事解决,淑宁再去护国寺吧,这样更稳妥些。”
“那案子不是结了么?”
“案子是结了,只是结果未必会叫北燕满意,总之小心为上。你可是我齐国皇后,若在宫外出了什么岔子,镇国侯还不把朕的皇宫给拆了。”
“父亲哪有那般粗鲁。”
李淮眉梢一挑:“他可真敢的!”
卫昭哄着卫远玩了许久,又与卫暄闲聊片刻,出来时天色已晚。他独个在府中闲逛了一会儿,将白日所背的药材在脑中粗粗过了一遍,自觉已经记牢,方才抬步往自己院子走。
路过主院时,瞧卫儒书房的灯亮着,高大的身影投在窗上,叫人心里蓦地一热。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有那个身影在,他们姐弟几个就可以像幼崽一样安稳的伏在父亲的羽翼之下。
书房的门敞着,卫昭探头往里瞧,忽然发现不知何时起,父亲两鬓已然花白。烛火柔和,父亲的眉头却紧紧蹙着。
在卫昭的记忆中,每每见到父亲,他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大将军,朝堂上叫人闻风丧胆的镇国侯,在儿女面前却十足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