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霐慢慢平复下心情,神情复杂的望了眼通正殿的方向。他心里清楚,争上那个位子,并不代表权势,而是一个责任。
名留青史他不敢想,但做一个于国有益的明君,或许他是可以的。
李霐捏了捏拳头,决定静观其变。
不知不觉间已走到尽头,他低着头拐了个弯儿,一阵风吹来,一条丝帕迎风飘过,正好落到他脸上。丝帕上的味道让他极为熟悉,竟不由自主的用手接下。
身边伺候的张保忙警惕的向周围望了望,道:“大殿下,这来历不明的东西还是快快丢了吧。”
李霐正在想他是在什么地方闻见过这气味,听到张保的话不由回神过来,将丝帕展开来瞧了眼,却见那丝帕一角用天蓝绣线绣了一缕清泉,细看下,在角落里还有一个细小的‘竹’字。
李霐忍不住心里一动,将丝帕折好塞入袖中。张保还要再劝,余光瞥见一个小内监神色惊慌的快步走来,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似是在寻什么东西。
张保咳了一声,喝道:“哪个宫里的如此不懂规矩,大殿下在此,还不速速回避。”
内监慌了一下,忙跪伏在地:“奴才无状,大殿下饶了奴才吧。”
李霐向前踱了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内监,道:“抬起头来。”
内监瑟瑟发抖:“奴才不敢。”
“本殿下不怪罪你。”
内监这才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眼睛却始终低垂着,不敢直视李霐。
李霐目光落在内监眉上的红痣上,眯起眼睛道:“你是清竹苑当值的?”
内监手足无措的低下头,颤着声应了‘是。’
李霐盯着他问:“适才见你神色焦急,左顾右盼,你丢了什么东西?”
内监忙摆手:“没,没有丢东西。”
李霐缓缓开口:“宫中欺瞒主子可是要受杖刑的。”他打量了下内监瘦弱的身板,毫不留情道:“你受得住?”
内监浑身发抖,面无血色。
李霐盯了他一会儿,收回视线冷冷说道:“本殿下向来宽厚,今日便留你一命。不过本殿下记住你了。”
张保也特特看了眼这内监,在心里将此人记下,回宫后当即叫了个机灵的内监去清竹苑打听。
自那日卫老太君入宫见了卫淑宁后,她就好像终于搁下了心头那口气一样,人越来越平和,可身体却也到了极点。陈太医露出的意思也是可以准备丧仪了。永宁宫上下气氛颇为凝滞。
长乐和李霈似乎格外敏感,整日都窝在永宁宫,半步不离卫淑宁。
卫淑宁慈爱的看着身边围着的一儿一女,眼眶微微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