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哨军士‘嘶’了一声,也嘀咕道:“好端端的,卫少将军怎么会反呢。”
守旗军士想了想,摇了摇头:“反正是上面人的事儿,咱们只管听令办事就好。”
说话功夫,军旗又卷上了,守旗军士木着脸抬起手抖了抖……
云州城城门紧闭,卫离掏出令牌冲城墙喊道:“我乃驻守云州城卫暄将军账下副将卫离……”
他话还没说完,守城军士当即弯弓搭箭。
守旗小兵也和那放哨小兵伸着脑袋往城下看,便见打头的是卫离和一个年轻女子,他们身后跟着几百穿着布衣的壮汉,瞧着颇有气势,不知是何身份。
守城校尉冲城墙下看了眼,道:“卫离勾结淮中叛臣,我奉崔大人之命,但见卫离出现,格杀勿论。放箭!”
卫离大惊,匆忙控马向后退去,利箭在马前一步落下。
他愤恨的抬起头,提枪直指校尉:“你说我与叛臣勾结,可有证据!”
校尉道:“叛将卫暄已认罪伏诛,你还有何话说!”
卫淑华瞳孔猛地一颤:“你说什么!”
校尉看了她一眼,道:“卫暄已经畏罪自杀,这会儿或可能给他收尸,再晚些,就怕高兰山上的野兽下山,连尸体都给啃了。”
卫淑华强忍着胸中滔天怒意,当即策马奔向高兰山。
卫离抬枪指着校尉,目眦欲裂:“叫崔奉兄弟洗干净脖子受死吧!”
一行人纵马离开云州城,有军士问校尉:“大人,追不追?”
校尉垂下眸子,道:“待我禀过崔大人吧。”
崔皓到底没有派人去追,一是卫离一行人纵马疾驰,他们追也未必追上。二来卫暄都死了,就卫离手下那百十号人还是不够看的,死活都无所谓了。
校尉退出府衙,折回城墙,看着那反复被风卷起又被人为拉开的军旗,默然的低下头。
卧龙谷中的尸体都被齐军清理出去了,以免来年开春冰雪消融,气温回暖时,尸体腐烂会导致瘟疫。
这么多的尸体要清理,齐军只是找了块空地挖了大坑,将所有尸体都扔进坑中,就地掩埋。在一场雪后,山谷里重归于静,仿佛一切都不成发生。
出了卧龙谷到达高兰山口时,卫淑华远远就看见山口处隆起的土包。一大一小。
这里埋着的,是卫家军。
那小土包里的人正是卫暄。清理战场的齐军很小心的将他的尸体葬入坑中。他还保持着死前一刻的姿势,双手紧握着银白□□,枪尖抵在喉管,鲜血已凝。
卫淑华终于忍不住,伏在卫暄已经冻硬的尸身上大哭起来,泪水在脸颊凝成冰霜。
她问卫离要了水袋,将帕子浸湿,轻轻替卫暄擦拭着脸上的血污。
她说:“大哥虽然跟父亲一样糙了些,但自娶了大嫂后,人就变得特别爱干净。哦,不止爱干净,还爱美呢。远儿就随了大哥,小小年纪就知道打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