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当天晚上,霍屹独自跑到城墙上,徒劳无功地往大漠的方向望过去。
一直待到晨光熹微,守城的将士换了两批,霍屹疲倦地揉了揉脸,准备去军营带着军队回长 安城。
哒哒哒。
远处风吹草动,骑兵的马蹄声骤然 落在心上。
守城的士兵立刻警醒起来, 望塔的侦察兵远远看去,片刻之 后,惊喜地喊:“是大越的旗!!”
霍屹猛地转过身,紧紧盯着远方逐渐靠近的那一片阴影,为首的青年穿着赤衣玄甲,轮廓鲜明 ,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身后只有寥寥两百多人,却有着不可阻挡的气势。
“开城门!”霍屹厉声喊道,声音甚至有些嘶哑。
他妈的,他要打 死 这个小子 !
城门大开,秋鸿光带着部 下如风一般跃过城门,后面是紧紧追随着他的两百骑兵。秋鸿光猛地拉动缰绳,战马停下,盔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回头向霍屹高高举起一个人头。
人头面目狰狞,死 不瞑目,分明 是千骑长 呼衍拔牙。
“霍将军,幸不辱命!”秋鸿光高声喊道。
霍屹的手指按在冰凉的城墙上,用力之 大到指节发白,心想:算了,年轻人不容易,打 个半死 就行了。
秋鸿光走的时候带了一千骑兵,回来就剩两百,这两百幸存者回到西河骑兵的大部 队时,明 显有些格格不入。
霍屹简直不知 道秋鸿光带着那两百人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他们看上去如猛兽一般,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因为秋鸿光回来了,霍屹向陶嘉木告别,笑着说 :“你不用担心我的人在这儿蹭饭了,只不过这次回长 安,不知 道咱们什么时候还会再相见。”
陶嘉木拿出一封诏书:“过两天就能见面了。”
霍屹匆匆把诏书翻了一遍,总的来说 就是皇帝看上了陶嘉木的才华,所以让他去长 安当官,随时帮皇帝出主意。
“又换郡守?!”霍屹心想,西河边郡的百姓三天两头换郡守,他们能不能受得了啊……
“换的是谁?”他对西河边郡的百姓还是很有感 情 的,希望来一个能干事的郡守。
“陈晖。”
霍屹这才反应过来:“陈中郎啊。”
命运是如此的飘忽不定,陈中郎当初作为使者来请霍屹回长 安的时候,一定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西河边郡的郡守。
“等 陈中郎过来,我们交接一下,我就可以走了。”陶嘉木说 :“好多材料都是你之 前留下来的,我都不用动一下,可以直接交给 他。”
他这个郡守才当了几个月,从霍屹换到陈中郎,估计百姓都不知 道中间 还有个陶郡守。
陶嘉木心里还是有点 酸涩的,他问:“我又没什么政绩,政论也是随便 写的,陛下怎么会看到我呢?”
霍屹:“说 不定他一口气叫了几十个人去长 安,你只是凑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