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2)

听了这话,他是忍着作呕的冲动,扯出个难看的笑容对人谄媚,“那,好哥哥,死也死个明白,你总得让我知道自己是死在谁手里,下辈子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个请求不过分吧?”

“那你可记好了,杀你的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丁风是也。”

“丁风……顶风作案,哥哥好威武霸气的名字。”

“那是当然,老子背后可是西南商行,爷怕谁啊。”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君子游抬脚一踢,正中丁风下怀,这一脚的力道足以让对方瘫在地上失去行动力,待人满地打滚之后喊道:“你们都听见了吧!他说西南商行,是说西南商行啊 ”

话音未落,从他身后的墙头上就冒出个扣着竹筐的脑袋来,沈祠屁颠屁颠露出头来,“听见了!他说西南商行。”

随后从柴房中,草丛边,深井下,高树上,三三两两走出一群人来,其中有些是缙王府的亲卫,有些是丞相府的家仆,还有特意从顺天府请来的师爷白烬一同作证,这下算是坐实了西南商行的罪行。

突然被这群人团团围住,丁风一时紧张,狗急跳墙生出了挟持人质的想法,刚要扯住君子游,后者便因为腿抽筋而栽下了躺椅,叫的惨兮兮的,令沈祠误会是丁风动了手脚,翻墙而过迎面就是一拳,打得对方两眼昏花,当场晕死过去。

沈祠一声令下,潜伏在相府别院的王府亲卫一拥而上,将形迹可疑的商行爪牙一并扣押,都是检验过没有自裁手段了,才五花大绑的捆起来,送到顺天府大牢听候发落。

虽是君子游策划了今夜的钓鱼行动,可当萧北城从柴房幽幽走出时,他还是吃了一惊,毕竟怕被阻拦,这事他从头到尾都是瞒着那人的,被逮了个正着,总会觉着不安。

“王、王爷,您听见了吗,这事和西南商行有关……”

“本王耳朵好着。”

“那真是……真是太好了。”

“不止如此,本王还听见你叫别人好哥哥。君子游,你狗胆不小,几天没教训又觉着自己行了?”

君子游是想逃,碍着腿疼寸步难行,只好坐在原地给人陪笑,痛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奈何萧北城根本半点儿怜惜他的意思都没有,抓住他那条动弹不得的腿,狠狠掐了一把,疼得他惨叫一声,腰腿无力向后仰去,只得抓住那人的手,眼角噙泪,是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王爷,那是为保命,迫不得已才……您别跟我一般见识,千万别……”

萧北城冷着脸,掐住君子游的下巴,就在后者以为化险为夷时,又在他麻了的腿上狠狠捏了一把,疼得他又是一声哀嚎,才刚张嘴,唇瓣就被吻了去。

这个不讲道理又爱记仇的男人根本不顾及还有旁人在场,咬破了他的唇,是要让他牢牢记住这个教训。

毕竟理亏,君子游只得吃了这个哑巴亏,任由那人发泄够了怒火,才把他拎了起来,命人送回了王府。

肆意妄为一遭,这时的君子游还不知自己闯了多大的祸,而立在相府□□的萧北城望着激战过后的满地狼藉,手中握紧锦囊,无奈一叹。

那正是初至京城时,他赠予君子游又代为保管的物件。

萧北城扯开吊绳,从中倒出一枚玉雕的腰牌,透着皎月光华,能隐隐看到其中难合的裂纹,而腰牌正面所篆的正是“免死”二字。

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这一次得罪了定安侯的君子游怕是再难侥幸,而唯一能为他挡下此劫的人,便只有……

“还真是会给人惹麻烦,付出与所得不对等,本王生来头一次做赔本的买卖。”

抱怨完了,他便摇了摇头,两手负在身后,朝宫城缓缓走去。

宵禁后的帝都显得格外冷清,又是大雨之后,满地泛着潮气,时不时还能见到地上坑洼的积水映着空中皎月,倒是风雅。

在朱雀大街上走了没几步,萧北城忽在一处歇业的茶摊前停下脚步,点火燃了烟丝,顺手从饭桌上的竹筒里抽了根筷子,猛然朝身后甩去,一个黑影巧妙避开了逼命的杀招。

对方看着箸头入木三分,浮夸的长出一口气,状似惊魂未定道:“王爷真是好功夫,小的差点就要命丧于此了,佩服佩服。”

“在本王进宫前,可有什么想说的?”

“那必然是问王爷是何时起疑,怀疑在下与少卿大人有关了。”

“云今。”

一个人名,便足以道出此人的身份。

汐云散尽,月辉乍现,映明了黑衣男子的面庞。

此人正是在君子游入京后第一个出手助他的贵人,便是观风楼中人 花不识。

第73章 赐婚

所谓观天下风雨,阅人世沧桑。正是出自于此,渊帝才会给手下这支秘密势力取名观风楼。

前朝后宫无人不把皇上当作是任由太后摆弄的傀儡皇帝,却无人知晓在身不由己的十余年间,他也曾为自己留下一条在太后崩逝后重掌大权的退路,只要到时他还坐在皇位,皇权就必定会归于他手中。

正因如此,观风楼的存在鲜有人知,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者,萧北城所要承受的不只是荣宠,更有时时刻刻逼近的疑虑与芒刺,会在不经意间伤得他鲜血淋漓,更要行的小心翼翼。

而如今,渊帝的心腹就在他面前,要为自己将做的一切铺路,便只有向人证明自己的忠诚。

花不识笑道:“王爷深夜进宫,应该不是为了向皇上禀明西南商行的罪行吧。如果我没猜错,您的目的应该是在慈宁宫。”

“太后对前日皇上擅自出宫的行径都无苛责,足以证明当日身披龙袍出现的人并非皇上本人,那么曾作为千面郎君而在京城掀起波澜的你也就成了唯一被怀疑的人选。若你真如传闻中所说,可以随意变换成任何人的模样,那本王倒是要好好问问你,在花魁遇害案中,你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面对萧北城的质问,花不识倒也不显讶异,似乎早已料到会走到这步,两手背在身后,轻点足尖到了那人面前,意味深长的笑道:“看来王爷与您府上的君少卿,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错,我的确有插手那件案子,甚至参与其中,为剪秋易容成绮凰相貌的人就是我。如今案子过去已是一年有余,皇上都已经淡忘了此事,王爷又何必再提呢。”

“动机呢?”

“那女子的确貌美过人,也很得人心,可她不能与皇上相伴执手,更无法成为中宫。皇上,朝廷,乃至大渊,整个天下,要的是一个皇后,而不是来路不明的野种。身为臣子,自然不能让这种女人挡了皇上的路。”

“所以绮凰身死,根本是观风楼的手笔,只不过刚巧有个财迷心窍的罗玉堂与西南商行有关联,所以你想借本王之手打击定安侯府,能除掉一个强敌是再好不过,就算不济,也能看我们斗的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岂不美哉。”

花不识哈哈大笑,“是这个道理没错,但王爷忘记了,我们可是一边的,害了您对我并无好处不是吗?况且我今夜来此,也不是为听您数落我的种种不是。我听说今夜相府中会发生些事,便迫不及待的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让少卿抓到了西南商行的尾巴。如今王爷是进退两难,赶着进宫去给太后赔罪,可您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可就是得罪了皇上啊。”

萧北城不以为然的吐着烟雾,“所以你是来救本王,本王还得感恩戴德。”

“别别别,说这话您可就是折煞了在下。其实就算您进宫,太后她老人家也未必高兴,毕竟您一向亲近皇上,可就是不把慈宁宫放在眼里,就是亲祖孙也会生出嫌隙。而在这个针对了定安侯府,又要被慈宁宫孤立的关键时候,唯一能给您台阶下的人就是皇上,您再去巴结太后,可就显得不明智了。”

“别以为本王不知,就算到了御前,皇上也会给本王脸色看,他要是闭门不见,跪上几个时辰,本王还不是得到慈宁宫去,你当本王就没有脾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