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2 / 2)

君子游状似无奈的摇摇头,“怎么,是我家的哥哥满足不了王爷吗?”

听他这话,沈祠先来了劲儿,“先生啊,你是有所不知,外面闹得满城风雨,都说那冒牌货成天往王爷房里钻,就是想取你而代之,根本没人知道他在王爷房里都只能睡在下人的卧铺上,那叫一个惨啊。”

君子游颇感好笑,“王爷居然是这么对待我家哥哥的。”

萧北城不以为然,“他说那张床睡着舒服,本王便把一整座拥鹤楼都给了他,委屈自己去睡了大半个月的书房,天地良心,可没有亏待他啊。”

君子游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萧北城,才对峙不过片刻,便有人追了过来,正是方才在寿材铺中端了陶罐的那位衙差:“先生,先生不好了……王、王爷。”

他气喘吁吁的说不出话来,萧北城也没为难他,“发生何事,喘口气再答。”

衙差指着寿材铺的方向,擦着头上的冷汗,半刻也不敢耽搁,“寿、寿材铺那边……地窖里又挖出了几具棺材,和之前被马车运到京城的那些很像,应该……那件案子应该和死者脱不了干系。”

君子游与萧北城对视一眼,叹了口气,“看来少有的独处机会也泡了汤,就劳烦王爷再跑一趟寿材铺了。”

萧北城挑眉,一脸的不情愿,“真把本王当成你的跟班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王爷若是不愿,我便请江大……”

“本王没说不去。”

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却是耿直。

君子游偷笑着把人往来时的方向推了推,又伸手一指沈祠。

后者还不大相信他说的是自己,迟疑着上前一步,就听那人吩咐:“王爷回到寿材铺去调查,我则是去顺天府协助夏茶验尸,而你……去到大狱里替我提一个人出来。”

夏茶做事细心谨慎,每一个细节都是竭尽所能的周到,对待死者与案子的态度也很敬畏,不敢确定的事总要反复察看,效率是慢了些不假,但得出的结果却很是可靠。

只在顺天府等了半盏茶的工夫,君子游便收到了封存的卷宗,其中就连金万财的家暴案都记录在册,徐氏的伤情鉴定也很详细。

“两颊红肿,嘴角淤青,口腔内壁有齿痕型的伤口,是被掌掴造成。双臂有麻绳捆绑的痕迹,外侧大片淤青发紫,推测距报案时已有半月余。腰腹有重击伤痕,淤血久而不散,呈点状散于皮下,致伤者不孕。双膝发紫,推测是久跪所致,右胫骨前缘凹陷,伤者行路困难。”

看到这里,君子游更觉头疼欲裂,“都到了这个份儿上才想报官,腿都被打瘸了一条,只怕下次就是要她的命了吧……”

白烬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像徐氏这样的女子不在少数,谨遵女德,嫁了人便成了丈夫的所有物,任人打骂不敢还口,说句不好听的,过得比畜-生还不如。可她们嫌丢脸,不敢回娘家,也害怕会沦为笑柄,不管遭受什么样的待遇都是忍气吞声,实在可怜。”

“死者家暴这事应该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邻里知道这事吗?”

“寿材铺在城西,一般人家都嫌不吉利,不爱住在这边。离得最近的就是一位已经七十岁的老寡妇了,她耳背,动静倒是没怎么听着,不过经常能看到徐氏哭着带儿子逃出家门,估摸着就是挨了打。”

“死者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金家三代单传,到了金万财这儿也是只有一个儿子,平日宝贝着呢。不过他这人爱酗酒,有时候上了头连儿子都一起打。”

君子游心道这种人低三下四地求老婆回家根本就不是真的认错,分明是急于讨回传宗接代的儿子,也难怪调解那天会再次对妻子出手。

这种人,根本死不足惜。

作者有话要说:兔子这种动物真的好神奇哦,自动脑补了yw强烈的猛a和兔子属性可以不停揣崽儿的角色o,我好了。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

第153章 嫌犯

“那次调解是什么时候,死者又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就在徐氏报案的一月之后,死者在那之后每隔半月都会请求顺天府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足有四次,也就该是两个月。”

“如此算来,他失踪也有两个月了,如果不是近期遇害的话……”

还没分析完,夏茶便抱了厚厚一沓纸进了前堂,把结果分发给君子游与白烬,解释道:“先生,白师爷,已经查明死者大概死于两个月以前,并非近期遇害。”

白烬还有不解,“两个月,何以见得?即使是在冬季冰冻保存,遗体的皮肤长期遇冷后也会呈现出青紫干硬的表象,可我今日并未发现这种情况。”

夏茶指着纸上他画的眼球,耐心解释道:“一开始我对这个结果也很疑惑,想起此前先生提起死者瞳孔的问题,便由此着手调查,发现死者的眼瞳并非腐败而浑浊,而是表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膏脂。”

君子游会意,“难道,是蜡?”

“不错,那层拢在眼中的薄壁就是凝固后的蜡油,但比我们通常所用的更加清透,所以盖上去并不是厚厚一层白壳。”

“这么说来,遗体没有呈现出冷冻后的表象也是……”

夏茶咽了口唾沫,显然也是害怕,半晌才说出口:“没错,因为遗体内被灌满了蜡油,凝固后就从体内支撑了死者的皮肤肌肉,并与血液融和,暂缓了遗体腐败,使遗体成了一具……蜡像,所以遗体皮肤表面才会留下烧伤的痕迹。”

这种骇人听闻的事令白烬满身冷汗,虽然死者是罪有应得死不足惜,可从前打过照面的人转眼惨死,心中还是不免唏嘘。

君子游被恶心的喝不下茶,索性推了杯盏,问:“死因呢?”

“死者身上并无明显的伤痕,况且往体内灌注蜡油是需要血液流通的,所以极有可能死者在被制成蜡像时还活着……”

话还没说完,堂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身着浅色罗裙的女子提着裙摆匆匆赶来,好巧不巧就听到夏茶的最后一句话,当场掩面哭出了声。

随后赶来的才是守门的衙差,似乎是一时疏忽才放进了这位,显得有些无措。白烬无奈,便遣去了他们,起身为君子游引见,“先生,这位就是死者金万财的遗孀徐氏。”

君子游抽出帕子,递给徐氏是想她擦干脸上的泪,不过凑近的时候,他似乎从对方指缝间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笑意,虽然很快就被哭泣掩饰,不过他确信自己这双眼睛应该还没花到会看错的地步。

……也是了,换作他是徐氏,被家里的死鬼打骂折磨这么久,都恨不得亲自动手宰了对方。现在金万财死了,她不放几挂鞭大庆三天都算顾及了夫妻情分。

“大人……大人明鉴,虽说夫君酗酒无度,醉后总是打骂我与阿宝,可他清醒时却是个好丈夫,也是个好父亲,闲时会帮我做些杂事,也会请城里最好的先生为阿宝教课。就算家里做的是不光彩的生意,他也会想办法把最好的给儿子,他其实……其实是个好人。”

“可醉酒后就像变了个人,你承受不住他无端的打骂,为了保命只好求助于顺天府,我说的没错吧。”

徐氏点点头,白烬示意她入座,又打发走了有些不安的夏茶,这时候的君子游捧着一沓验尸的结果,分心与人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