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1 / 2)

君子游只觉身后的着力点陷了下去,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人就跟着摔了下去,萧北城条件反射抓住了他的手腕,可即使如此,还是没能阻止他身子的下坠,导致被抵在墙上动弹不得的君子游猝不及防摔进了残墙后的空洞。

受了惊吓又跌了一跤,君子游摔得满身灰土,呛得咳嗽了几声,萧北城忙跟着跳下来查看他的状况,一眼就知道糟了,这一下摔得也太寸了些,好巧不巧就是脑袋着地,连拉他的那一下都没补救回来。

这下他脑袋上顶着个鸡蛋大的青包,出去可怎么见人啊?

“不哭不哭,来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萧北城的语气就像哄孩子似的,听得沈祠肉麻得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在心里反复确认过,这个声音就是他家的王爷没错,虽然不知那人为什么非要扮作君子安的模样,但方才那一来一回,他把主子给得罪了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

他咽了口唾沫,给自己加了把劲儿,想着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是来不及了,但是看在他认错态度良好的份儿上,自家王爷一定会看在昔日的情谊,让他晚死几年……

这样想着,求生欲作祟的他也便鼓起勇气走上前去,朝下面的两人伸出了手,“那个,我……”

也不知是他的运气差,还是君子游的命不好,后者摔得眼冒金星,刚被萧北城扶着站了起来,迎面又挨了沈祠无心的一拳,直接就被打晕了过去,萧北城想抱他都没来得及,那人翻着白眼,直挺挺就倒在了乱成一片的废墟里。

一股寒意窜上沈祠的脑顶,他根本没有勇气扭头去看萧北城的表情。

“是你把他拉上来,还是本王把你埋进去?”

“王爷……”沈祠委屈巴巴的,“我、我侍奉你这么多年,我也是亲的……”

“意思是希望本王厚葬你吗?”

“我……”

“还不快滚下来帮忙。”

沈祠看了下状况,二人方才不巧压塌了一堵墙,哪成想墙壁里面竟是中空的,空间倒也不大,能容下两三个人在里面站着,要是动弹起来就有些紧巴了。

受到火势波及,里面也被烧得不成样子,一些书籍纸册都散了页,也被烧成了灰,残留下来的部分大多被水渍洇湿了墨痕,字迹都看不大清了。

沈祠深觉这地方晦气,奈何萧北城就在跟前瞪着他,他只要后退半步,今晚就可以跟迟 一起睡停尸房了。

无奈,他只得咬着牙跳了下去,一步踏下,脚底居然踩了个空,此前地上只有一块木板盖着,被残土掩盖,一时没能发现,沈祠这一踩,直接把板子压翻了个,他自己连带着还没起身的君子游全滑了下去,听着那“嗵嗵嗵”的沉重回响,便知这一下子摔得不轻。

君子游才晕了没一会儿,就又被摔得清醒过来,一边咳嗽,一边抬手扇了扇鼻息前的灰尘,稍微动弹一下,就是一阵尖锐的剧痛自右手发散。

他低低呻-吟了一声,身子还冷着,瞬间就冒了冷汗出来,捧着疼痛不已的右臂哼唧着:“我的老天爷啊,死人也被你整活了……”

他试着动了一下,愣是没站起来,揉了揉视线模糊的双眼,好半天才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哀叫:“疼啊……沈祠,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做鬼也不要放……”

沈祠平生最怕神神鬼鬼,虽然很对不起被他弄成了这个惨样的君子游,还是怀着愧疚用脏兮兮的爪子捂住了他的嘴,喂了他一嘴灰土,手忙脚乱只想把人扶起来,怎料那人喊得更凶了。

“你现在挪动他,他后半辈子就要赖上你了。”

听萧北城说了这话,沈祠立刻缩了手,好像被烫了似的,抿着嘴唇,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徘徊。

好在他这些年也不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是个多余的,立刻捂着脸退到暗处,希望他们能把自己当作空气。

萧北城摸了摸君子游的肩膀与右臂,疼得那人吱哇乱叫,他便把人扶了起来,安慰般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没事,一点小伤。说起来,你初到王府那会儿虽然不是成心的,但打断我一只胳膊也是事实,这回沈祠害了你一次,咱们就算扯平了吧?”

“你跟我还算得那么清……啊 ”

趁他注意转去别处的工夫,萧北城手一抬就把他脱了臼的肩胛给复了位,疼得他差点一咬牙晕过去。

由着这个借口,他靠在萧北城肩头,哼哼唧唧地赖在他怀里不走,似是想把前些日子欠下的都讨回来,也不管旁边还有双多余的眼睛,没受伤的那只左手就要往萧北城身上挂。

后者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家伙,自己疼不疼感觉不出来吗?”

“不是复了位么……嘶,啊!疼疼疼!”君子游不知死活地动了下,发现小臂也是钻心刺骨的疼,低头一看,胳膊上青了一大片,已经肿得老高,显然是断了骨,先是酥酥麻麻的一阵,等痛劲儿上来了,疼得他全身都绷紧了去。

萧北城捏着他的下巴,不让他去看自己的伤势,轻轻吻在他蹭了灰的鼻尖,姑且算是安慰,再扯下衣角的布,绑成三角形将君子游的上臂吊在了脖子上,“伤了骨头就得让姜炎青看了,正好让你老实几天。”

“哎哟喂,疼……”

“疼,你也知道疼,别乱动。”萧北城给绷带打了个结,习惯性想在他身上拍一下,还好想起了他受了伤这回事,及时收了手,不然等下这家伙肯定又要哭天喊地嚎上一通。

君子游盯着他的手看了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萧北城便在他眼前晃了一晃,“也没摔着脑袋啊,可别是傻了吧?”

“等等,王爷,你手上那是什么东西?”

萧北城还当他是在诓自己,这要是上了他的当岂不是很丢人?可那人看得认真,又不像是在装相,便跟着低头看了一眼,果然,他右手腕及小臂的下侧蹭上了一些弯弯绕绕的黑痕,乍一看还挺像“销骨”的蛊纹。

“不是伤,没有感觉,应该是印上去的痕迹。”

手指一蹭,果然晕开一片墨迹,君子游觉着有些异样,晃了晃摔晕了的脑袋,眯着眼睛尝试在昏暗的环境下看清细节。

他夜盲的毛病实在严重,只能勉强辨认出个大致的轮廓,扶着萧北城的手便想起身拉着他到亮处一探究竟,但只要动弹就会牵动断骨,剧痛让他再次跌坐在地上,抽着鼻子,发出了小动物般委屈的呜咽。

“好好好,不哭不哭,揉一揉,痛痛都飞到沈祠那里去。”

“……”君子游说,“你当我三岁小孩啊!快快,扶本少爷起来。”

他黑乎乎的爪子一拍萧北城,那人的衣服上也立现一道黑痕,歪歪扭扭的线条,和方才看的极为相似。

君子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抬起了方才着地的左手,掌心也沾着一层不知是什么东西留下的黑色印记,方才明明还没有……

他缓缓低头,只见身下潮湿的残土间隐约能够看到被掩在下面的纸页,他拂去浮土,将东西抽了出来,上面模糊的突然能隐约看出大体的形状。

他感到自己的手在颤抖,即使视力急剧下降,他仍能看出那东西大致的轮廓,与从前烙印在他身体上,险些要了他性命的蛊纹别无二致。

这居然是一张绘制了蛊纹形态的图鉴。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最佳坑王已经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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