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在夜最是显眼,双鲤恍然:“这行头倒是救了我俩一命。”惯常被公羊月打趣穿得如丧考妣的衣裳,而今倒成了救星,她不由腹诽,洞庭无药医庐的前辈果真有先见之明。
崔叹凤却说:“我看,是你运气好。”
双鲤一听,更是欢喜,心里直呼,难怪这崔郎总能惹得风流,嘴甜似蜜,不是没有道理的!
崔叹凤看向兰因,遂又问:“绪果和青翠呢?”
“果儿还在外头追查公子说与的孟部圣物,前阵子说有眉目,已追去查看,翠翠倒是还在洞庭,她医术最好,给蘼芜长老借去做活。”兰因如是交代。
墙外再起杂乱的脚步声,敌友莫辨,红翡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往另一条路指点,崔叹凤推了一把双鲤,拿唇语道:“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再说。”
二女当即一左一右掩护他们离开。
双鲤屏息,不敢说话,指了指天上的月亮,以示自己担心老月也遇上袭击,又朝着崔叹凤身上的玉器抬了抬下巴,忧心拓跋 和崔浩的情况,前者马上出身,武功身手不输一般的江湖豪客,不定危险,就是暴露身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要是一般荤腥也就罢了,就怕带累公羊月。
就在她愁眉苦脸垂下眸子时,天空忽然炸出一捧讯烟,双鲤霍然抬头,认出那是她给崔浩的金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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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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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此地离清溪已近, 拓跋 同崔浩交换眼神,而后往斜地里别开,飞快叮嘱一句鸣镝示意, 随后慢慢拔出随身携佩的环首刀。三人位置瞬变, 丁二没掏得崔浩私章, 却意外勾取到拓跋 的玉牌,他当即狂喜, 将那物什悄悄掖在手中。
天空金光一闪, 宛如鸿门宴中的摔杯为号。
杀手抽刀。
丁二在手背上掐了一把,剧痛促使他双目一眦, 当即跳起来, 一手捞着一人的袖口,招呼道:“这边, 往这边走!”
拓跋 还欲过招, 却被大力推了个踉跄, 回过神时不由自主随那小个子乞儿奔逐,且路上听他数落, 说他俩没个江湖经验, 也不懂得机灵变通, 瞎乱放什么烟火, 把不该引来的人引来,自找死路。
听他说话糙, 拓跋 觉得有些刺耳, 想还嘴,恰逢崔浩打圆, 便咽回喉头,念在人拔刀相助很是仗义, 便也不计较。
“你们在此候着,我去引开他们。”
不待说完,丁二把他们推进暗巷的杂货后头,打另一条路岔出去,向前猛跑。
巷口阴影接连闪烁,不多时便平静下来,只有几声野猫的叫唤,崔浩在前探路,将拓跋 牵出:“陛下,只怕他一个人撑不住,可要唤暗卫?”
拓跋 抬手制止:“不到万不得已,别进建康,听说台城里头很有些武功高强的老怪物护卫司马家,若是惊动,后果不堪,我们是来‘知己知彼’,可不是来‘自取灭亡’。”说着,他略一沉思,“救,不过不是现在,先同公羊月碰头再说。”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一瞬间,手臂自然滑下,抹过腰间,只剩一条空落落的玉带。拓跋 低声惊呼:“玉牌呢?”
崔浩探问:“是不是方才掉在来的路上?”
“不,”拓跋 警惕,将先前的刺杀串联起来,一个细节也不肯漏过,沉吟片刻后,两手一合,“也可能是教人浑水摸鱼去,走,追上去!”
丁二捏着牌子,一边躲跑,一边向后顾看,心里头发慌,这没看路,小腿一软便扑摔在地,玉牌跌出去,泥中拓了个印。
杀手追来,他顾不得抹平,手脚并用爬起身。
这一摔也是摔得恰到好处,将好瞅见转角正前方的破篾筐子缝隙间有草摆动,他寻思是一狗洞,忙将竹筐搬开,借着小身量钻到后头,再回扯筐沿,将洞口塞住,寻了个树荫浓密之处,捂着嘴巴,贴着墙面屏息听声。
狗洞极为隐秘,杀手在墙后徘徊一阵,并未发现,只瞧见地上泥印,用刀将整块抠了去,分出两人将其送走,余下的则又继续向后追逐。
丁二连气都不敢送,等走远再不闻跫音,这才挥袖擦了把汗。
虽是冒险了点,但值。
他将玉牌在手中掂了掂,重量不比一只水色上乘的镯子轻,若是典当出去,可不是以铜钱计。丁二眼馋,瞧着到嘴的肥肉却不敢啃,在他心里一码归一码,教训是教训,偷窃是偷窃,他早答应了刘大哥金盆洗手,就绝不能反悔。
“可惜,可惜!”丁二依依不舍又看了眼,咬牙往怀里塞。
刚走了两步,墙后巷又起了悉 动静,他退回根下,把耳廓贴在石面上静候,待那一阵衣料摩挲的细声静止,随后是细微的谈话。
“很要紧?”
“破财都不打紧,可那玉牌里有暗槽,放着我的虎符。”
是刚才那两个人的声音。
丁二把手缩回来,两手各握着一端,想将那玉牌扭开,可不论他怎么用力,就是抽拔不动。就他那脑瓜,翻来覆去瞧看,也没看出机窍在何处,耐心已失,气得他直欲往脚边摔,可想想又心疼,不迭又捧了回来。
待拓跋 与崔浩离去后,他这才穿过酒坊后荒院往回走,走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迎头撞上出外来寻的刘裕。
刘裕打量一眼,看他一身泥泞,揶揄道:“小丁,你这是掉茅坑了?”
丁二正借着沿街灯火琢磨那牌子,刚就折光瞅见背后的镂刻,就被那熟悉的声音吓得脱了魂,忙将双手后负,推了个假笑:“……刘哥说笑呢。”
刘裕不同他打马虎眼,单刀直入:“说,你小子跑哪儿去了,赌场出来就不见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