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后跑出几个人,都是留下来继续搜寻的风骑。
“怎么样?”
“君上,方圆十里都搜过,没有人,不过,有打斗的痕迹。”
血迹都被暴风雨洗去,唯一留下的衣带结成了唯一的线索,以其为心画圆搜寻,东南方向有一方山崖,崖顶铺满褐石,沙土被吹散后留不下脚印,但却显露出道道裂痕,玉参差用双锏,锏口粗平,裂口应该较宽,而这些驳杂断纹中,有得却细薄扁窄。
曹始音背对山外,双手比划:“玉夫人背向而战,和她动手的人,使的是剑。“
“剑?”
“对,剑!”
晁晨走到崖边,低头下望:“下头有找过么?”
风骑回禀:“找过,不过下头是个泥潭,烂泥软,就算有尸体也浮不起来,活人更不敢潜进去搜。”
联想到“诛杀逆贼”的那封信,晁晨紧抓袖口,恨不得拔刀杀回去,只是,眼下仍有两处疑点,一为时间,二为凶手。
时间合不上可以解释人被抓未死,台城那边,但凡有点准备,根本不怕找不到人串供。
至于凶手,玉参差的武功不差,要活捉要灭口至少得是一流高手,苏无用扇不用剑, 云台中剑法最好的就是曹始音。
“那里,好像挂着什么东西!”
晁晨本想唤他舞两手复刻剑痕,但曹始音已大呼一声,从风骑手中夺下绳索,往腰间一缠,攀着岩石下放。放到探头的崖花前,他警惕的用剑一挑,那物什呼啦飞向崖口,晁晨伸手一把抓住
那是一只金色的镂空球。
曹始音往上攀,斜地里忽然杀出一柄剑,他忙以软剑相缠,两人贴着岩壁,瞬时缠斗在一起。
那剑法凌厉,曹始音不敌,只得大呼:“君上,快走!”
会不会是苏无演戏,要试探自己?
晁晨按住刀柄,转头就跑,那人先力挫缠风剑,而后扫荡风骑,夺马来追。晁晨示弱,挥鞭朝 云台方向赶,那人果然没有怀疑,驰马急追,只要暂时摆脱曹始音,自己就能拔刀动手,如果能捉活的,也许还能拿到关键证据。
云台恐怕早已布满眼线,只有出了 云台,才有机会。
坐下枣红马往吹倒的断木灌丛冲撞,速度慢慢放下,晁晨抱着马脖子伏身,左手挽缰,右手握住鲸饮刀的刀柄,随时准备暴起。
背后寒光一闪,蒙面人亮剑。
晁晨嘴角一挑,将那只镂空的金丝球抛向顶空,那人脚踩马鞍,纵身跃起,夺物的同时剑影纷落,晁晨躲避,假意落马,在草皮上一滚,直刀从肋下顶出。
就在他预备暴起劈砍时,背后传来一声惊呼:“君上,快走!”
晁晨回头,来者竟是秦喻。
蒙面人眉头一攒,明显不悦,转头持剑招呼上去。秦喻身瘫,只能靠内劲催动四轮车周转,仰头大笑,以音波功“妃子笑”牵绊住杀手。
“那天,君上说自己是废人,我懂。”秦喻双目透亮,坚毅而镇定,“当年在南五岭和公羊月交手时,我就发现他练就邪功,那功法能将人的内劲化去,那时我便发誓,绝不可以留这样的祸患在世上,所以即便背负贪生怕死之名,我也要违背武斗的约定,回头向师父求援,可惜,仍被他逃过一劫。”
“哈哈哈 ”
秦喻大笑,嘴角渗出鲜血:“君上,你为了杀他,一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你替我完成了多年夙愿,我不会告诉别人。”说着,他红着眼盯着那剑客,“要杀他,先杀我!”而后,他咬破齿下的药丸,一瞬间血气逆冲,功力暴涨。
“哈哈哈 ”
“哈哈哈哈哈哈 ”
那笑声癫狂,震慑山岗,剑客被那波功所阻拦,向后趔趄,手中剑摇,唯一露在外的两只眼珠,满是遗憾与惋惜。
“君上,快走!”
音功将那金丝球震碎,晁晨伸手接来,球心里落出一枚金水菩提。
晁晨僵在原地没有动,脑子里混沌一片
“这枚金水菩提,不是在,在敦煌被公羊月换了簪子么?”
破音的疾呼慢慢消沉,被宛如龙吟的剑鸣声压下,秦喻大口咳出鲜血,不明白那剑客是如何顶着音波功近身,他垂眸看了一眼脖子上架着的剑,嗓子被血块堵住,再发不出一丝声音。
那柄剑没有割裂他的喉咙,晁晨的刀随后而至:“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蒙面人明明能先一步杀人,但却只是叹息着用剑柄撞向秦喻的脖子,将那血块从喉头击出,随后绕背手肘一顶,将那残废撞晕。他再分不出心来对付晁晨,刀刃贴着手臂一拉,拉出见骨狰狞的深痕。
“放开他!”
晁晨将刀身枕在臂弯中,拉开仆步,随时准备搏击。
蒙面人将手里的长剑一落,卡在车轱辘里,用力一压,将四轮车连带上头晕厥的秦喻挑了出去。晁晨飞身去接,将脱出的人抱住,踩着椅背垫脚,将人送回座上的瞬间单手一撑,旋身起刀,向剑客斩去。
剑客剑气急走,平刺而来,晁晨脚步一别,侧身踏剑而上,反手刀挫。
只见宝剑倒持,剑客松手一放,单脚踢刃向上,晁晨不得不躲,刀刃随即走偏,斩在草叶上,而那人如鸿羽飘摇,竟扭身绕树而走,一个腾空翻,落地挽剑,向那不服输的年轻人招手。
“很好!”
晁晨额上汗水一扬,又趁势而上:“能胜你才好!”
蒙面人摆动手指:“胜我,又能证明什么?”
“证明什么?”晁晨挑出一个倔强的笑容,将刀锋折转,就地一划,炸起烟尘滚滚,“你给我听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