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侧门前,还没伸手叩门,石老仆先一步过来把门拉开。
“这么晚,老伯是要出门去?”晁晨一怔。
石老仆摆手:“知道是你回来。”
见老仆人这么晚还候着给自己开门,晁晨赧红一张脸,很是不好意思,忙抱拳拱手,郑重地拜了拜:“多谢,多谢!”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走着。
看几处房间都熄了灯,晁晨不想扰人,便放轻脚步,忆起方才的巧合,不迭有些惊奇,这驼背老仆耳朵灵光,大老远竟都能依靠脚步声分辨清来人。想到这儿,他顺嘴问:“公羊月回来了吗?”
老仆人回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问:“公羊公子不是和你一起?”
晁晨一噎,眼观鼻鼻观心,尴尬不已,心里头不住嘀咕:为何自己就定是要和他一起?我和公羊月看起来像是这般要好形影不离吗?
石老仆低头看向他手里的灯笼,疑惑不解:“可我看先生手里这灯,正是他方才问我要走的,怪哉,难道不是他给你的?”
晁晨一愣,心里不知滋味——
公羊月好心给自己留了一盏灯?所以他回城没瞧见自己便提灯打城门边上候着?他既是瞧见了我,又为何不等着一块?
心绪千千,晁晨下意识抬眸向那屋子望去,木窗棂上投射出一道抱剑的颀长的影子,但很快,影子散去,灯火通明的房间昏暗下去。
晚间时分,双鲤的无心之话都教自己心里不大舒服,更何况是被方婧指着骂扫把星?
想到那时没还口的公羊月,晁晨忽然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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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儿一家既非賨人,亦不是僰人,更不是汉人,那究竟是从何处迁来,才需得如此讳莫如深?
晁晨和衣躺在榻上,如何也想不通,辗转反侧了无睡意,直到卯时鸡鸣,才拉过被子迷糊睡去。等再睁开眼,已是日上三竿,他随意吃喝了些稀粥馒头,急着去告知公羊月昨夜所获,可出外一看,那厮又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