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拓跋香亦在座,她舌头打了个结,赶紧闭口。
拓跋香招她贴身来,公羊月被扰了雅兴,与她呛道:“你睡得跟个死猪样,”看小丫头挤眉弄眼垮脸色,他又将备在空盘里的鸭肉推了过去,“这里,给你留的。”
“这还差不多。”双鲤嘟囔一声,上手抓来咬。
“老凤凰呢?”
“跟塞外一个赤脚大夫研学土方子呢,说什么医术无国界。”双鲤似想起正事,放下鸭腿,把油嘴一抹,对着拓跋香也学人拱手施礼:“老……崔大夫叫我同公主殿下致谢。”
拓跋香笑起来,又给她碗里夹了许多菜。
这时,门房来报,说是府外有人求见,还请公主移步。见无帖子,又无名姓,拓跋香心生疑惑,但仍随他前去,双鲤吃得肚腹滚滚,想着消食,也跟去看看。
公羊月在地上撑了一把,腿脚微麻,晁晨下意识抬手,搀了一把。公羊月忽地前倾,按着晁晨左肩半跪下来,将手中的杯子往前送,送到他唇边,青瓷叩在皓齿上,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声,碰得他心也如酒水,点开涟漪。
晁晨斜眼看去,瞧他一副“你不喝不给我面子”的表情,下巴一收,低头饮尽。公羊月笑着,把酒杯随手一掷,伸手入怀,取来一把骨刀,扔给晁晨,朗声道:“送你的!”
“这是……”晁晨捧来,仔细一瞧,“昨晚的狼牙?”
“日间带在身上,坊市里遇见手艺人,便借来工具,趁吃茶看戏时磋磨的,如何?”公羊月颇有些自得。
晁晨心里有些荡漾:“给我的?”
“哼,哪那么多话!”见他没捧哏,又不接茬,还傻愣愣地明知故问,公羊月气得咬牙,伸手夺来,将上头串着的织绳分开,绕到人后方,给挂在脖子上,“你那匕首不是断了么,补上!”
小刀匕首不是藏在袖中,便是别在腰间,哪有人挂脖子上,实在土气。晁晨黑脸,哭笑不得,忙伸手去摘。
“不许摘!”公羊月酒劲上头,凶狠地按住他的手。
“我的小侯爷,在下发誓随身带着,只不过换个地方。”晁晨轻叹。
公羊月却仍旧不放,手指在案上点了点,似醉非醉,似笑非笑:“你以为早间我在同你说笑么?”他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前襟上,“不许摘是因为,这里,离心最近。”
那一刹那,晁晨被他的笑晃花了眼,眩晕中不自觉脱口:“那你为何不送护心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