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常达观么?
“人不可能只凭着一口意气,永远坚持,再厚的城墙也有倒下、皲裂、砸烂的一日!”孙氏摇头,且叹道:“就如同民妇夫家的小叔子一般,能活在当下,又何必着眼遥遥不可期的未来,更何况……”她忽地笑了起来,可悲又唏嘘,“小侯爷,您或许不知道,我们的祖辈,其实一直生活在黄河以北,虽南望汉关,但这里才是我们真正的故乡!”
南望,望的是国,并不是家。
“达观是达观,吾辈是吾辈,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各自选择各自安好。”孙氏露出洒脱,听见外间有脚步声朝此来,料想是儿子归来,情急中快步上前,按着公羊月的手,将皮卷紧握,恳求道:“小侯爷,此物托付于您,望有生之年能告与南渡避难的亲人,让魂灵回归祖宗家祠!”
常安跨过门槛,欢欢喜喜地呼道:“娘!”
“没规矩!”
孙氏嗔了一声,上去拉过人,与公羊月拜别。常安走时挥手笑,只说燕凤调京,往后搬入云中盛乐城,他们还有常见之机。
待人走后,公羊月将卷轴交付晁晨过目,两人立于檐下,久立无语。思前想后,晁晨还是将东西推回公羊月手中:“你拿着。”
“这么放心?”
晁晨略有些窘迫,别过脸:“你带着安全些。”
公羊月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唔,原是烫手山芋甩给我,你就不担心我会引来杀生之祸?”
“想杀你的人还少么?”
“也是,眼前不就有一个,不过他已经许久未动手。”公羊月笑着,凑到晁晨面前,眨眼,“你说这是为何?”
晁晨语塞,把卷轴收进袖子里,扭头就走。
公羊月的声音远远传来:“我要是带着卷轴,某些笨蛋就看顾不过来,这不挺好,两个一起。”
晁晨脚步更急,像有人在背后追撵,只是出院子前,他又憋不住倚门回首,反驳道:“话别说那么好听,你就是懒,想想你丢在我这里的东西还少么?”
“是啊,确实不少。”公羊月站在月光里,将嘴角一勾。
这时,墙头上落下个黑影,是拓跋香的亲卫,女主人不在,便将这些日子搜集来的消息递交给公羊月。公羊月匆匆过眼,看来大多无用,各处关卡信息也没见着背大竹伞的剑客,除非李舟阳绕关,否则便是根本没来云中。
没到云中,那会去哪儿呢?